快歇息的时候,敬事房端着盘子上来了,茂之看了一眼:“今儿个不翻了。赶了一天路,都累了。”
“是。”敬事房的又举着牌子退下了。
胡枝子伺候茂之更衣,驿站的夜晚足可以称得上寒冷,茂之这营帐是点了火的,仍旧有些冷。他感觉胡枝子的手指不小心擦到他的皮肤上,一片冰凉。便伸手握住,帮她揉搓良久,而后问她:“怎么这么凉?你那个营帐有火盆吗?”
“下人们都没有火盆呀!”
“那你冻着怎么办?”
“不会的,奴才可是海拉尔人,海拉尔的冬天皇上您是没见过,冷的不成样子。”
“谁告诉你我没见过?就是因为你们海拉尔冬天太冷,海拉尔的好多女子年纪大了才直不起腰。”说罢把那两只手送到自己的衣裳里,贴着他的肌肤。胡枝子被他滚烫的肌肤吓着了,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茂之死死按住:“你抽回去试试?”
“太凉了..皇上受凉了怎么办。”
“我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都火气旺。别说你这一双小手了,就是你整个身子冰凉,我都能给你捂热了。”说完把胡枝子往怀里带,用力环住她:“你今儿个住我的营帐,我的床上,不许回去。”
“那么多人看着呢!像什么话!”胡枝子急了。
“看着怎么了?我留一个女人在自己房里还需要别人同意吗?”
“你!你!不讲理!”胡枝子气的直跺脚。
“你怕什么,都答应我留在我身边了,你还在乎那些个做什么?早晚都是我的人…”一句话臊的胡枝子脸红,脸埋在茂之怀里抬不起来。
“你也不用害羞,男女相爱,做那种事,是正常的…到时候我保证不弄疼你…”
“您怎么越说越没六了..”胡枝子用力撑开他的胸膛想离开他,她这样一扭动,茂之晚上喝那点酒的酒劲便上来了。他太久没行房了,这时候想要的要死。便转身一把把胡枝子压到了床上,恶狠狠的对她说:“真想现在就办了你!”眼睛里着着火,身体里也着着一把火,恨不能现在就跟胡枝子烧在一处。
胡枝子被茂之的体热吓到了,微微的颤抖:“皇上…”开口叫他,却被他堵住了嘴。他的吻急切而缠绵,觉得怎么吻都不够,手也觉得放在哪儿都不合适..他喃喃的说:“我太难受了胡枝子…你帮帮我….”
说罢引领着胡枝子的手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胡枝子觉得茂之的身体每一处都那么滚烫,她笨拙的跟着他的手,眼睛却深深望着他….
过了许久,茂之在胡枝子耳边低吼了一声,一切归于平静。
茂之喘了会儿气便下床去找帕子,擦了胡枝子的手。胡枝子一直愣愣的…终于忍不住问茂之:“那是?”
茂之脸红了红:“不可多得之好物。”
“那皇上自己怎么不留着?”
“.…”
“那皇上自己怎么不留着?”
“我留着…会生病..”茂之胡乱说了一句,然后把胡枝子拉向他怀里:“睡觉,不许再说话了!”
“奴才不能在这里睡,奴才现在不冷了。皇上让德公公给我和素然一人配一个火盆便好了,这样看来不偏不倚。”
“…..”
“既然皇上答应了,那奴才就退下了。皇上好眠。”说完轻轻亲了亲茂之的额头,便推开他下床,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出去了。
刚出了营帐,整个人便软了。撒腿跑回自己的营帐,想起刚刚的事,脸热到不能自已…话本上的确是画了,但那毕竟是话本子,跟真的终究还是不一样。原来真的竟是如此的….
胡枝子想着便觉得这事情要跟七姑娘好好说一下,七姑娘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七姑娘和茂言看着胡枝子出了皇上的营帐,便请了旨进去了。
把一本账本放在茂之的面前:“这是肖潜所有的产业,我查完了。”
茂之抬眼看着她,示意她继续,七姑娘点了点头:“我之前派人跟肖潜的铺子做了一笔大生意,肖潜的铺子应付不过来,后找人插了手,我们顺藤摸瓜,摸到了底儿。所有的钱,来自南疆。”说完拿起账本,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这里,便是东日教的教址,肖潜所有的不义之财都来自于这里。”
茂之的手轻轻的叩着桌面,若有所思。桌上的蜡油发出滋滋声,滴到了桌面,凝固成一小块儿。
“我在兴安看到的那批人,化整为零都消失了。如今又查到肖潜这里,京城内怕是要变天。”
“父皇很早以前就在东日教安插了人手,他们的一举一动,父皇都清楚。朕登基后,也先后布过局。东日教非常复杂,至今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教主。朕的人,也只是在教众集会上透过竹帘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说是一个年纪很轻的人。东日教至今没动手,是因为朕的江山并没有那么好夺,就算杀了朕,还有无数朕的人需要对付,他们没有足够的钱粮。所以朕想…”茂之拿起那本账本:“东日教应当一直缺一个极会赚钱的人。”说完看向七姑娘:“你的人,做空了王家,这件事恐怕已被人盯上了。那个人,恐怕是十分危险,倒不至于死,但要当心不被他们掠去。”
“皇上放心,我既是敢这么做,便做足了准备。东日教,我是一定要除的。举江湖之力也要除去。”
“你跟东日教有什么过节?”
“单纯看他们整日邪门歪道不顺眼罢了!”
“朕想见见你的那个神人。”
“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带给皇上见的。”七姑娘用手拨了拨烛芯,火光又跳了一跳。
~~~~~~~~~~~~~~~~~~~~~~~~~~~~~~~~~~~~~~~~~~~~~~~~~~~~~
常妃和衣躺在床上,因着天气冷着实难以入眠,被子裹了两层,还是冷。好不容易火盆的火旺了,昏昏欲睡了。突然想起白日里那个奇怪的纸团,心里不然升起不祥之感。
连忙叫来春雨:“春雨,今儿这营帐四周可有什么异动?”
春雨想了想,并没什么异常,于是道:“睡之前都仔细看过了,七王爷也给每一个妃子的营帐都派了人把守,主子别怕,安心睡吧?”
“好。”常妃虽是这么说,但心里那种不安还是在不断的放大。
春雨吹灭了拉住,和衣躺在床边的塌上,不知怎么着,竟昏沉睡去,片刻便发出了轻微的呼噜。
常妃躺在那睁着眼睛,因着黑暗,耳朵倒是格外灵敏。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赶紧轻声唤:“春雨..春雨…春雨….”
正唤着那个声音已经到了跟前,她大叫一声“有…”话音还没落,便被人一掌劈晕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营地外面的山坡上,衣裳已经全部破了,身体如被撕裂一般..她艰难的想站起身,却见一片火把向她走来..
“常妃!常妃!”胡枝子最先冲过来,看到她的样子赶紧脱下衣裳把她裹住,然后挡在了她的面前。
常妃在胡枝子的身后瑟瑟发抖,拽着胡枝子的衣角轻声唤她:“胡枝子..”而后便泪如泉涌。
胡枝子的心要碎了,她抱着常妃轻声对她说:“别怕,我在。”
茂之、百官、侍卫、妃子们都到了…
王贵妃走上前去:“哎呀,常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常妃的泪眼看着她,乞求她不要再说了。王贵妃仿佛没有看见她的眼神一般,仍旧说着:“妹妹呀…你….这是怎么啦?”
这是,淑妃宫里的人走上前来,在淑妃耳边耳语了一阵,淑妃面露难色。
“怎么了?”茂之问她。
“皇上..刚刚有人跟我宫里的人说..白天…在常妃的轿子外面,捡到了一个纸团…”
“在哪儿?”
淑妃使了使眼色,她的宫人把纸条递给了茂之。
茂之打开一看,赫然写着:“三更,山坡。”
他攥住了这张纸条,看了一眼胡枝子。胡枝子从一开始就明白,常妃被人陷害了。在出宫的第一天便被人陷害了,那人一定做足了功夫。她抱紧了常妃,对她耳语:“别怕。”然后搀着她向营帐的方向走。
“天气太冷,爱妃们别冻坏了身子。德昌你派人送嫔妃们回去。”说完看了一眼那些人。
这在后宫是最下作的手段,然而这种手段却最狠,直指心脏,不给人任何回旋的余地。
到了帐内,常妃整个人一直在抖,曾经鲜活美丽的一张脸,现在面如死灰。
“常妃,你告诉朕,怎么回事?”茂之轻声问她。因涉及着后宫体面,不得不找人抬来了太后。
“臣妾不知…”
“你从头跟朕说。”
“白日….一个纸…纸团…”常妃抖的太厉害,说不出话,求救似的看着胡枝子。
胡枝子难过极了,求救似的看着茂之。
茂之想了想,对下人们道:“你们都出去..胡枝子留下伺候常妃…”
常妃感激的看了一眼茂之,眼泪便又流下来了:“纸团扔进来,我打开,发现没有字…便放在了小桌上..到了晚上睡觉,春雨不知怎的,睡的特别死,我听见有动静,起身想喊,却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那了…”她哭的厉害。
“你…”茂之想问,但问不出口,毕竟涉及女儿家和帝王家的颜面..
常妃忽然抓住了茂之的手:“皇上…臣妾是不洁之身了…臣妾为皇家蒙羞了…”
茂之心里一阵堵得慌,如果没有那么多人看,他想个法子放她一条出路便是了。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他不得不办,但办了,她是无辜的,她一生便毁了。
他走到常妃面前,对她说:“朕不在乎这个,但涉及皇家的颜面,那么多人盯着朕。朕会派人送你回宫,你在宫里等着朕回去再议此事好吗?”
常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胡枝子,然后点了点头。
太后一直没有动静,皇上回头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便对她说:“母后,我们此行敬香是为了母后祈福,而今发生这种事,是儿臣安排不当。先把常妃送回宫,后面再议好吗?”
太后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让宫人把她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