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张脸是丑是美,墨云景个人丝毫不在乎。
但他在乎的是,他这张脸变成这般模样之后,旁人又该用怎样的眼光去看待他的妻儿?
再想到,他的王妃当初就是因这张脸才愿意对他出手相救的,也是因为这张脸,他的王妃才开始对他有了好感,两个人才有了发展成伴侣的可能。
他很清楚,他的王妃尤其喜欢他这张脸。
所以,若是受些痛苦就能让这张脸恢复原样,亦或是比现在这丑陋的模样还要好上许多,他都愿意尝试。
疼痛又算得上什么?
这些年来,在战场上他受的伤少吗?
若是连这点痛都熬不过去,他担不起一个‘将士’的称号。
听墨云景说完之后,安雪棠这时也沉默下来。
不得不说,墨云景说的这点正是她所担心的。
平平和安安两个人现在还小,或许还不知道何为害怕。
他们如今看着墨云景戴面巾,却没表现出任何恐惧,是因为他们只觉得墨云景戴面巾是为了跟他们玩耍。
可是等平平和安安到了三、四岁的时候,正是懵懂的年龄,就会对墨云景面巾下的脸产生好奇。
到那时,墨云景有可能会把面巾摘下,坦白的面对平平和安安。
说实话,她确实也不敢保证平平和安安在初次见到墨云景被毁了的脸时,会不露出异样和害怕的眼神。
若是兄弟俩都露出了害怕、嫌弃等等眼神,她实在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墨云景会有多伤心。
想到这一点,安雪棠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既不想让墨云景受这份痛苦,又想让他日后不遭受任何人的异样眼光。
墨云景见她眉头皱紧,他这时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安慰道,“不必担心,这点疼痛真的不算什么,给为夫涂药吧。”
见他坚持,安雪棠用力抿着嘴,最终也不再劝解。
她知道墨云景是不可能害怕这点疼痛的。
坐在他腿上,被他拥了好一会儿,安雪棠平复下情绪后,这才轻轻地推开他,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她很快就进入状态,既然做决定了,那就来吧。
她把草药粉都拿了出来后,看向墨云景道,“若是在涂药的过程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墨云景嘴角勾着宠溺的笑,微微颔首,“好。”
安雪棠不再耽搁,这些药先前就已经配置好了。
眼下只需要给墨云景的脸消毒,然后再把这些药涂上去。
只不过这些猛药在涂上之后,效果会很明显。
也就意味着,墨云景会很快出现不适,他脸上这些疤更是会开始有反应。
说的再准确点,这极其生猛的药,效果类似硫酸,涂上去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
只是她也没什么法子能替墨云景缓解疼痛。
唯一的可能就是让他口服一些止疼药。
或许能有些止疼的效果。
只是止疼药毕竟伤身,且效果只能维持几个时辰,若想一直保持效果,就得一直吃药。
但这些药又不能连着吃一两个月,所以墨云景注定要硬生生挺住这两个月。
安雪棠咬紧牙关,她把眼底的泪水憋了回去,开始静下心给墨云景医治。
今日只是第一次涂药,接下来一个月必须日日像今日这般涂一次药。
直到他脸上凸起的疤彻底脱落。
等这些疤脱落之后再涂特制的生肌粉,用于新肌肤的生成。
那种特制的生肌粉也得涂上一个月。
生肌粉里也有刺激性的药材,所以涂的时候也有痛感,不过会比前一个月好上许多。
等熬过了这两个月,墨云景的脸也该差不多好了。
……
安雪棠在给墨云景涂脸的期间,王府的另一座院子也有一对有情人在捣鼓药材。
自从那日凤鸣答应让两人成婚后,宁儿便没再躲过云六。
而云六更是得寸进尺,几乎日日都要‘装病’,让宁儿过来照顾他。
安雪棠自是知道他的尿性,只是也不在乎。
反正在安雪棠眼里,云六和宁儿马上要成亲了,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云六身受重伤,宁儿正好会医术,安雪棠便想让两人借着这个机会单独相处,继续培养感情。
毕竟云六和宁儿身为北疆王府的护卫,平日里各有各的任务。
若不是因为此次云六受了重伤不能继续到处奔波,宁儿同云六其实也没那么多时间独处。
都是过来人了,安雪棠便想着趁这个机会,多给两人制造一些私人空间。
也好让热恋中的两人更好的培养感情。
所以云六一装病,安雪棠便想也不想直接吩咐宁儿去照顾他。
更是忽视了宁儿的拒绝。
自家王妃安排的任务,宁儿也没法拒绝。
所以这几日就只好是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云六的屋子。
只是宁儿到底不满云六装模作样,明明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却总是时不时的喊疼。
尤其是这会儿,宁儿正在给他换药,他又在嗷呼喊着心口疼。
宁儿面无表情,就像是没听见似的,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八壹中文網
直到这会儿把伤药敷上去后,宁儿刚想用纱布给他缠上,云六忽然皱起眉,抬手握住宁儿的手腕,哼唧唧的喊了一声,“宁儿,我疼。”
宁儿:“!”她甚是无奈的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云六的脸上,像例行公事一般出声,“哪疼?”
云六立马指了指心口,“这儿疼。”
毕竟那地方就是他受伤的位置,所以他每一次说疼,宁儿其实都会认真对待,哪怕她心里知道,云六这家伙大概率是装的。
但还是会认真询问他具体的情况。
于是在云六这么说之后,宁儿眉头微微皱起,思虑片刻还是准备凑近点查看他的伤势。
只是当她的脸才刚凑过去,云六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忽然低下头。
他嘴唇下一瞬便准确无误的贴在了宁儿的额头上。
他这放荡的行为顿时让宁儿浑身变得僵硬,愣了一瞬后猛的往后躲了躲,极为不善的眼神瞪着他,“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