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对峙的局面中,张青柠轻笑出声盯着阿宁倔犟的目光,缓缓的把手放在了她的头上,一阵白光闪过,阿宁不见了。
众人眼里的贪婪更甚,直勾勾的盯着张青柠,几队人马似乎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行,小声商议着说要共赢。
张青柠缓缓蹲下身子捡起散落在地的那把枪,看着围过来的众人只是笑,笑得肆意,眼眸中隐隐蕴含着疯狂。
有人率先开了一枪打在张青柠的膝盖上,张青柠只是停留在原地没有动静,他侧了侧头,将一枚刀片死死的握在手心中,刀片割开他的手心,两只手都鲜血淋漓。
张青柠盯着在场的所有人问了一句:“你们有人要走吗?”没有人应答,他们眼里的贪婪像是幻化为实物一样吞噬了他们的心脏,不会有人应那么一句的。
再靠近些,靠近些。
张青柠半跪在地上面带笑意的看着所有人,看着他们疯狂,看着他们迎接死亡。
还有三秒引爆,张青柠心里的时间已经数到了倒计时,他举起枪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射向了一个蹲守在暗处的少女身上。
无声无响,他又连续开了几枪,少女深深地望着他,然后无声的说了几个字,张青柠看清楚了,是:你赢了。
漫天火光,巨大的爆鸣声响起,这里将化为炼狱,这里曾经也是炼狱,储存着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他将化为囚笼把这里生生世世的锁在炼狱里。
张青柠选择的这个地方不是没有依据的,这是张唐被捡到的地方,是永生永世的炼狱,他早就想死了,但他想让人陪葬。
一天前,序言面无表情的质问着一位少女,那名少女正在复盘一局棋,是好久之前的那一局,少女听到他质问的话抬头笑了笑:“他是白子没错,但我从来没有说过你是黑子。”
“黑子是祂,比比皆是。”
一局棋,白子上面覆盖着一枚黑子,其它四步皆为黑子。
“该自毁的也不是你,我早就说过这是一场必胜的局,但前提是以白子自毁为代价。”
序言冷了脸,话说一半去误导他,真有种,但他没有对她动手,反倒是态度很好的询问:“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救那颗白子。”
“他出生起就是地狱,你会不知道?”少女摆弄着棋子说道。
“我什么都干预不了,没有逆转的可能,这是定局。”
“我管他妈的定不定局。”序言彻底怒了,目光冰冷的看着那名少女,少女畏缩了一下,直接开溜。
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虚无缥缈的话:“你也不是明白,他早该疯了。”
“其实有件事你并不知道,张家初代启灵是他杀的,而并不是你这个既定的过去。”
“他是变革,他是特殊的存在。”
“初代启灵太贪婪了,他想要很多东西,包括永生。他认为白子不可能违背他,但他想岔了。
白子逆着反噬骗了他一回,在受尽折磨的时候假装口误说了一句:“得之心脏及永生。”
这个骗局太有用了,因为没有人敢用自己的心脏作为筹码去骗一样东西,他深深被剖开了胸膛,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死,可他在赌,赌自己一定有所价值。
他当然赌赢了,祂舍不得遗弃这么一张有用的牌,心脏是一刀灵杀气的集合,初代启灵被千刀万剐,张青柠被扔在乱葬岗像孤魂一样爬起来。
在没有寄体的情况下被割开的心脏很神奇的愈合了,继初代启灵之后,那东西就是被利用的筹码,和研究的物件。
二代启灵找回了他,是恩典吗?不不不,是报复。张家的所有人都不能动张家族人,更何况是族长。
他当然没有被杀死,一次一次被研究,死对他来说太难了……”
“别说了!!!”序言几乎歇斯底里的吼道,声音消失殆尽,只留他一个人在虚空里。
但却依然有影像传入他的大脑,几次与他自己的痛苦重合,序言感觉人都要疯了。
脑海里有张青柠的声音响起:“死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是奢望,很多人都不愿意要这东西,却又偏偏剥夺我去死的权利。”
张青柠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悲剧在他面前重演,他神色淡漠的应对着所有,心下早已经千疮百孔。
他也想信神,可偏偏神带给他所有的痛苦,在一次一次的欺骗中,他谁都不敢信了,连他自己也不敢信了。
二月红告诉他,你不应该比任何人卑贱,张青柠其实更想问的是:“那我该怎么办呢……”
二月红教了他很多很多道理,每一条都是在告诉他怎么潇洒肆意的活着,但他每一条都做不到,因为他身上有看不见的枷锁,禁箍着他的灵魂。
如果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就好了,如果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就好了。
序言跪在地上,听着脑子里那些原属于张青柠的想法,指甲刺进肉里,他突然感觉到了某种权利联系的剥离,再消失殆尽,朱砂死了,朱砂他妈的也死了。
他记忆混乱,脑子里的一道声音却是响亮无比:“这破地方就我们两个,你要死别死我前头,一个人呆着无聊透了。”
“你跟我父亲像到我都不忍心杀你了,真是愁人,等哪一天祂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走了,我带你去掀了整个世界。”
“就你陪着我,说起来还怪他妈别扭,我什么时候能杀了祂啊,好想杀了祂。”
“现在就别放什么狗屁去杀他了,保证会死,我可不干这种蠢事,太不值了。”
所以还是赌了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对吗?序言突然笑了,笑得状若癫狂,他记起来一件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