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沉默了，静静的看着他，而后轻嗤一声：“无论我给你怎样的答案，你都不会信不是吗？”
张青柠深以为然的点头，序言一双眼睛幽深的盯着他，张青柠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序言看着看着又笑了，嘴边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我从不是什么好人，我讨厌你喜欢的所有东西，就像祂计划的一样，我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朱砂。
我想杀了他，但又不想直截了当的让他死，我想让他最信任的你杀了他，够合理了吗？”序言的话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并不重要的事。
合理，太合理了，但是因为实在合理，张青柠心里的疑窦才越发的重，序言逼近，低垂着眸子，语气不明：“啊……但我倒是没想到，你那么信他，却连我的半个字都不信。”
张青柠其实真的很想说一句，他两个人都不信，但是显然对此刻的序言说这话并不符合他接下来的计划。
序言周边的气压很低，他甚至动用了祂的能力，向张青柠施压，他笑得恶劣：“我想让你陪我一块死，很难吗？”
张青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半晌之后说了一句：“你把母蛊吞了？”明明是疑问句却硬生生的被他说出了肯定的口吻。
诚蛊与其他的不同，母蛊仅仅催化子蛊发作的，不能控制它，而母蛊失去了子蛊的联系会发狂最后暴体身亡。
子蛊因为压力开始狂躁，发作的时候张青柠并没有什么其他感受，他一脸复杂的看着序言依旧张扬的笑，叹了口气：“什么东西都敢吃。”
张青柠像是回应序言之前的话一般，轻轻的说了一句：“和你一块死，很难。”
张青柠在对面阴鸷的目光中，从身后悠哉悠哉又摸出一颗糖，序言看着有点似曾相识，张青柠耸了耸肩：“你都说我不信你了，我不得给点表示。”
序言突然之间笑了，张青柠只觉得周边更加压抑，张青柠抬眸说了一句：“真不至于。”
序言几乎怒吼似的喊了一句：“张青柠！”张青柠看着他，序言接近质问的说：“我他妈拿你当什么，你他妈拿我当什么？”
“就因为你的愚钝，我们就该跟个傻子一样被你骗，自已欺骗似的开心？你他妈凭什么？
你可以走，我他妈不要你下去陪我了，我去死，我给你铺路，你滚开些，行吗？你他妈想死，你他妈想走，走的干净，甚至连每一步都帮我们想好，但我想问你凭什么？”
“你既然知道，在有些时候说有些话能够调动别人的情绪，但你就该知道我他妈心里有多不好受。
我想逼你，可你他妈是第一个让我看见有那么点光的人，我接近哀求似的跟你说，告诉我成吗？
你他妈方才早就知道，蛊虫发作的时候不会有丝毫的痛觉，你可以选择骗我，我不会多说半句什么，可你他妈在和我开玩笑，在吊儿郎当的回答。”
张青柠没有回应他几乎歇斯底里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很平静的听着他说完，若有所思的回复：
“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那我确实很让人生气，黑瞎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不该离开，至少不应该算计了之后离开？”
张青柠默了默，饱含歉意的走近几步，凑近序言的时候却又说：“那就麻烦你用你的权限封闭我，你说你信我？你认为我会利用伤害你们的情感来达到我的目的？”
张青柠侧了侧头，盯着序言见他点了头，他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瓶子，序言瞳孔猛缩，瓶子里是半成品的诚蛊，张青柠什么时候从他那里偷到的？
这东西……撒谎了，是真的会死，他不信张青柠不知道。
张青柠一饮而尽又缓缓的张口说了一句：“我是这样的畜牲，我做了这样的事，我会承认，所以麻烦你用你的权限封闭我这样的畜牲，搜查我想法，死了不算你的。”
“我是一个凉薄到极致的人，我不会在意所有人，刚刚如果不是为了我自己想知道的一些事我不会拉你出来，所以别手下留情。”
张青柠说的平淡极了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用权限封闭一个人，就相当于将这个人短暂的杀死，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放出来，挨个的搜寻，所有的东西都无处遁形，但短暂的杀死可能会成为永久。
序言盯着他，突然苦笑了笑，掩下眼里的暗色，空气中愈发的暗流涌动起来，序言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空白。
那片空白被一件件出现的东西填满，那些东西扭曲着有些甚至是虚无，序言在里面突然看到了一个令他惊愕的东西，‘情’。
这种东西汹涌澎湃，他解析了一下，上面说：“无情更比有情难。”
张青柠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有些东西他太在意了，如果有一个致命的东西，而你却是透明的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么请舍弃他，或者使它也变的透明。
祂能监视他，这一点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大概很早很早了。早到被拿着至关重要东西胁迫做事开始那一天开始。
如果他连命都不想要了，至少应该要发自内心的这样，很多东西都会容易很多，一个人威胁别人：“快点什么什么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但如果他连命都不想要了，那人又能拿走什么？
他只能藏的更隐秘更隐秘一点，藏到抢劫犯扫兴，藏到能留住某样东西为止，他只能在暗处下棋，他会输的很惨。
张青柠看着一次又一次的悲剧，他其实每一次都将很多东西往自己身上引了，但依然是悲剧，一次又一次。
长生的局，那他也布局，慢慢的覆盖，一点一点的宣告于人：红桃七有办法，有长生。
所有人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忘记他？祂知道太多了……看他一次又一次傻逼一样，步自己的后尘。
他一点一点的暗示着，一点一点的让祂信他，一点一点的让剧情崩坏，从头到尾他都像傻逼一样很慢很慢的布局。
没有人能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没有人能信他，因为他自己都快信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有时候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就好了，什么都知道的话活的太难受了。
序言讲不清是第几次沉默了，他似乎知道了张青柠的精神病是怎么来的了，张青柠还能够冷静的思考真他妈的是活受罪。
张青柠这是唯一一次信序言，也是最冒险的一次，序言被张青柠心里的压抑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救赎？呵，救赎个屁，他妈的张青柠自己就是个深渊。
张青柠的演技太好了，演到他妈的所有人被带进去，他还一声不吭。
张青柠放弃了上次可能打赢祂的机会的原因，他现在知道了，这傻逼想要在世界上留些什么，还想跟所有人说声对不起。
张青柠又他妈的激他不理智的做出决定，然后用这种方式把答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