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阿四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之际,他道:“早些年,我与他也有过些许渊源。
干这行,倒斗的人心都黑,当时是捡着的,用他来探过路。”
吴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黑瞎子轻笑倒也没有说什么,这种事稀疏平常,不值得惊讶,胖子刚想再问两句,陈皮阿四的目光就一一扫视过众人,抖了抖烟灰:“你们先别急着说些晦气的话,人不还活着吗?”
陈皮阿四轻哼一声:“当年那支队伍活着出来的就没几个,他倒是厉害,毫发无伤。”
张青柠略有所思,询问道:“过程呢?”
陈皮阿四扫了他一眼:
“广西和越南接壤,广西的各民族文化繁荣,墓穴自然也多,还大多都是油斗,越南地区自然有人闻讯而来悄摸的越界,来这块地方倒卖文物,他们翻翻找找,也多少能找到点什么东西,可见那一块的墓很多油水。”
“越南那边有我的人,有了大墓,又不懂的怎么盗,那些又是一群怕死的玩意,自然就得来求我,风险我来承担,他们什么都不用干就分了点油水,他们自是万般乐意,不过他们还没等到我们赶来,倒自己先下去了。”
“那群越南人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要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可都能不要命的都要咬你一口,张启灵是他们用来做的饵,我动不了。”
真不知道陈皮阿四是看在谁的面子上特地解释了一番,把自己撇开。
陈皮阿四幽幽的吸了一口烟,只见张青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冷哼一声:“怎的,你不信?当时我没在场,镇不住他们,我的人也都死绝了。”
张青柠摇了摇头,直接把陈皮阿四叼着的烟抽走,捻灭之后扔进了垃圾桶,陈皮阿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张青柠安静的等着陈皮阿四继续说。
陈皮阿四深吸一口气:“他妈我又亲自去了一回,就这玩意活着,当时哪来这么多讲究,直接就给绑了做我的伙计,要是不当直接给弄死算了。
他娘的我当时还奇怪,这人什么都不记得就跟傻了一样,后来都不用绑,就跟我倒了几次斗。”
失忆了就跟傻了一样的张启灵:……
“有时候倒斗倒着倒着还他娘的拿张牌瞎嘀咕,我当时还默认他是傻的来着,把他牌扔了几次,结果他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当个宝贝一样揣着。”
张青柠沉思片刻,拿出陈皮阿四给他的那张仿制的牌:“这张?”
陈皮阿四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你他娘的也别看他,总是跟个智障一样跟别人倒斗,说什么都去,要不是知道你框我框了大半辈子,我他娘的也以为你是个傻的,差点让师傅把你拖出去治疗。”
陈皮阿四嘴里不饶人,一瞬间除了被面批的两人其他三人都在憋笑,黑瞎子更是捂着肚子一脸的夸张样。
陈皮阿四眼睛盯着吴斜继续说道:“后来在你三叔那里得到了消息,我便把重心放在了一个地方,张家。”
“虽然不能全部知道,但总知道一些一星半点,追溯源头我就查到了张家,张家的信息一般都埋藏的十分隐蔽,但我得到的消息,已经涉及到了很多秘密,我看肯定是有人放出来的。”
张启灵的眼眸微垂,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陈皮阿四瞥了一眼张青柠抚过这个话题:“原本我是不知道你们要去哪的,但现在明白了,有一个地方我推荐你们去,广西巴乃,信不信由你们。”
陈皮阿四看了一眼众人,语气里意味不明:“你们队伍里这个哑巴在当地的名字叫阿坤,也不知道谁给他取的破名,道上的人一般都叫他哑巴张,就跟吃了哑药一样半天吐不出一句话,你们队伍里哑巴还带传染的,啧。”
一瞬间场上鸦雀无声,黑瞎子已经快憋不住笑了,只是看着张青柠危险的目光闭上了嘴。
陈皮阿四话头突然停了下来,莫名的笑了笑,看向吴斜问了一句:“把你们这个队伍打包卖了都还欠着钱吧?”
拖欠工资的吴斜:……
负债上亿的张青柠:……
什么都不记得,钱也不知道丢哪的张启灵:……
同样欠钱的黑瞎子:……
吴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们这个队……好穷啊。
“张启灵在巴乃一个小山村住的房子又破又烂,漏风又漏雨,我他娘的善心大发给他装修了一下,他隔两天就跑了,人影都没瞅到一个。”
吴斜一脸复杂,陈皮阿四似乎好像在扶贫?陈皮阿四抿了一口茶:“我就没有那个伙计出去住这种房子,踹一脚就能倒,也不知道我给的钱他娘的他丢哪了,两个哑巴没一个不是活受罪。”
陈皮阿四对这种不省心的行为似乎习以为常,他年少时经常去墓里头捡人,其他倒斗的人都回来了,就张青柠一个人睡那不好睡墓里头,真是造了个孽。
有段时间他娘的他一睁眼就要问一句:“张青柠呢?”然后轻车熟路的去被扫荡了的墓穴里捡人,安全倒是安全,就是他有点怨天尤人。
过去的怨气都冲了上来,让他无差别攻击了起来:“我他娘的寻思着也没做什么亏心事,这年头尽遇到不省心的东西,外头还寻思着特么的虐待伙计,怎么的?修好的不住硬要住破的,爱体验难民风?是不是还得共情那么一下子?”
“刚修好了不住,我他娘的硬生生在里头住了大半个月,被忽悠着说什么不住可惜了。”
张启灵有一瞬间沉默了,突然感觉这怨气莫名的不是冲着他来的,虽然看着就是在骂他,但杀气都聚拢在张青柠那。
张青柠思考了两秒,猜到了陈皮阿四估摸着想起了什么,回了一句:“墓里头冬暖夏凉。”
陈皮阿四呵了两声,凉嗖嗖的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是挺凉的,过几天人都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