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也不忌讳什么坐在门口就开始闲聊,突然胖子耳朵一动,听到一阵叮铃当啷的声响,那阵声音走近了些显得有些咔嚓咔嚓的。
几个人回头看,只见阿宁面无表情的推着一个推车走了过来,那个推车有三层,分别都被阿宁塞了一个人进去,应该是随便问一个护士借的,她就这么推着,把那三个人都给扔进了隔壁病房。
吴斜方才打起精神定睛一看,是潘子和两个伙计,吴斜瞳孔猛缩,有些惊疑不定,潘子不是被送出去了吗,怎么会受一身伤回来。
阿宁刚出来就看见吴斜的表情,轻呵了一声:“那群伙计早就做鸟兽散了,哪会依着你的话,老老实实给人家送出去?”阿宁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还是我窜进去给他们扯出来的,不然他们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原来刚刚的几小时……阿宁是去拖人了啊……吴斜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他原以为这群伙计再怎么不听三叔的话,都该卖他个面子,再或许都不应该枉顾人命,听阿宁这么说他莫名有些心悸。
吴斜有些沉默,低声道了声谢就进了隔壁病房,张青柠坐在地上看见阿宁向他望过来,略微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阿宁笑得越发和善:“难为你弄的,浑身蛇血味,就几个小时跟你接触那一时半会,我进那林子差点被蛇撵着走,那群东西执意以为我杀了它们同类。”
阿宁原本是要在塔木坨逛几圈,本来她就想着逛几圈,把自己弄狼狈点回来得了。
可就在她悠闲的逛着的时候突然收到她老板的电话,说吴三醒那边的伙计联系他,想让她老板帮忙救人,给了酬劳,正好她在这边,就把这个任务按在她身上了,真他娘的晦气。
刚进雨林没多久,那群蛇就撵着她跑啊,所幸她带的炸药够多,不过炸着炸着把树烧了,她正灭着火呢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看着雨林冒火打了个妖妖灵,妈的,她差点被扣那。
阿宁能给他们弄出来都是积大德了,在几个伙计想拿她挡枪的时候,阿宁真想拿蛇往他们脸上呼,哪来的一群狼心狗肺的杂种,吴三醒都招的是一群什么东西?
最后阿宁还是忍着怒火弄出来几个,绝对不是她肆意报复,只不过是那几个对着她七嘴八舌的不小心死在了蛇群下而已。
张青柠站起了身,阿宁微笑,张青柠轻抬手臂靠近鼻尖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果不其然,张青柠想了想,看了看阿宁的笑容,觉得她笑得这么灿烂似乎没有生气,盯了她会,塞给她一把瓜子,然后走进了隔壁病房。
阿宁笑容越发诡异的看着张青柠离去的背影,她现在平等的恨每一个人,尤其是让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拼死拼活,而那时候有人在嗑瓜子的人。
张青柠进病房就听到一声怒吼:“你该回杭州了,这件事你什么都不要管,我来处理。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滚回来。”
又响起一声有些郁闷的声音:“知道了,二叔。”吴斜虽然口里头这么答应着,但是心里头可不是这么想的,能回来才怪呢,小哥和潘子还住着院,自然不可能立刻回家,总之先答应了下来再说。
张青柠安静的站在角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紧接着又听吴斜问他神通广大的二叔:“二叔,你知道红桃七吗?”电话那头顿了顿,吴二白严肃起来呵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张青柠自觉的没有出声打扰,毕竟他也很想听,“红桃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吴斜声音有些闷:“我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你不让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你认识吗?”
吴二白罕见的沉默了一会,思索两秒就知道了怎么应付,或许他还能够从吴斜口里知道什么,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知道多少。
“我认识,就只是道上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没几个人记得,但是跟一些秘密挂钩,所以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从哪知道的?”
吴斜这一次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笃定:“二叔,你骗我。”吴二白此时还不清楚吴斜知道多少,只是立马应付起来:
“我哪骗你?你自己私自调查过的里头那次重要事件捎上了他?别不听劝了,该回来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不觉得这是为了我好,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问题,二叔,您到底在隐瞒什么?”
还不等吴二白回答吴斜又说:“文锦阿姨告诉过我,红桃七看着与一切都搭不上线像不在局里,甚至压根像个外人,但文锦阿姨说他在布局,他在局里,又在局外,所以二叔,现在,你能告诉我一些事实了吗?”
吴二白听过这一番话之后沉默了,抛开这个话题不谈,又继而说道:“不谈这些,你该回杭州了。”
吴斜莫名有些激动:“这人和我朋友扯上了关系,我现在想谈!”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但听到的却是一声嘟嘟的挂电话声。
吴斜有些愤恨的抓了把头发,回头看见张青柠安静的守着,张青柠迎着吴斜诧异的目光,搬了把凳子坐在他面前,淡声开口:“有些事情你很想知道?”
吴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张青柠眨了眨眼,倒也是看出了吴斜此时的烦躁,正在他期待的时候,缓缓说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吴斜此时一下就熄了火,转而来的是无奈,他也搬了把椅子,张青柠拿起床头的茶盏倒了一杯茶递给吴斜,张青柠轻轻的笑着,眉眼之间舒展开来,问了一句:“这么在意干什么?”
吴斜愕然的抬起头,张青柠又说了一句:“不是你的事,你这么在意做什么?不用找了,我不在意那些过去。”
吴斜没有被他轻易糊过去,转而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在意吗?”张青柠将一枚铁片塞进吴斜的掌心,吴斜轻轻的握着有些不明所以,张青柠轻笑:“握紧和握忪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它是一枚锋利的刀片,握紧和握松是不一样的,你轻轻的握着,他或许能抓得住或许会滑走,你不在意它,它就是一块浮云,不会把你割的血肉模糊。
相反你越在意越想抓住,它会将你割的皮开肉绽,它原本就是一枚刀片,你抓的越发紧了反倒是你自己受苦。
吴斜一愣,刀片自手心滑落,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声,它如此的锋利,将地板都划出一道痕迹。
装睡的潘子此时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张青柠,半天看向吴斜说了一句:“小三爷,他说的对,有些东西不用死抓不放,比如小哥和青兄弟的事,你都不要多管了,你回杭州吧。”
吴斜突然沉默了,拳头握的很紧,猛地蹲下身子,捡起那枚刀片,张开的手掌收紧,鲜血淋漓,把潘子震的一惊,刚想从病床上爬下来的时候,张青柠一只手抓住吴斜的手腕,沉着一张脸,另一只手硬生生掰开了吴斜的手指。
刀片砸落在地上,鲜血在地面上溅起数朵红梅,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我不在乎皮开肉绽,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执着的可以,犟的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张青柠垂下眸子,转身出去了,潘子在试图跟吴斜讲道理,几分钟之后张青柠拿着前台讨的药品过来了。
他抓住吴斜的手,没得商量的就开始包扎,对于包扎这件事情张青柠意外的熟悉,很快就利落的用绷带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