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柠翻身起来,咳嗽两声穿好外衣,然后被黑瞎子笑嘻嘻的给按了回去:“感冒不舒服就给它躺着,要干什么?瞎子我去还不行吗?”
张青柠静静的看着他,半晌问了一句:“要多少?”黑瞎子正经了一秒:“不要。”正在张青柠刚要疑惑的时候,黑瞎子然后嘿的笑了一声,把被子给他盖上:“才怪。”
张青柠沉默,他还要还债的,虽然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执意的感觉要还债,但就黑瞎子这样,自己迟早得穷。
张青柠垂眸把自己蒙了回去,,黑瞎子摇了摇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杯热水:“喝一口?”
张青柠看着那杯水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情绪意味不明:“不用了,你喝吧。”
黑瞎子一饮而尽,甚至连一句我靠都没说,就倒在了地上,张青柠按了按鼻尖,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浅棕色的眸色,不知为何显得深邃了一些。
倾久看了那人一眼,挑了挑眉:“你下了毒?”张青柠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赤脚踏在地面上:“或许吧。”
倾久一愣,什么叫做或许?难道他下没下毒,他自己不清楚吗?
张青柠咳嗽一声,皱了皱眉,想去拿放在柜台的药,刚刚倾久,趁着他们谈话的缝隙翻出来了一瓶止咳的,就摆在柜台上。
路过黑瞎子的时候,张青柠感觉脚腕一凉,一只手把他的脚腕抓住了,黑瞎子抬头笑了一声,然后起了身,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骂了一声:“你个没良心的。”
张青柠上下扫了他几眼,倒也不觉得意外,他没失忆前大概是信了这人的,血毒不死他。
黑瞎子按了按胸口,莫名感觉有些闷,看向张青柠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你买错药了吧,什么感觉质量不太好的样子。”
说完黑瞎子在怀中翻来翻去的,摸出一个小罐子,晃了晃:“要不再下一次?500。”
张青柠:……?
张青柠有时候真的很佩服面前这个人,就凭他胡言乱语,嘴欠爱财的特点,他就不明白,他没失忆以前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
张青柠拿过那个小罐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头就把那罐子里的液体喝了,黑瞎子耸了耸肩,张青柠喝下去感觉到一股甜味,果然,是糖浆。
黑瞎子拿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瓶糖浆100。”张青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有点服气:“你去抢比较划算。”
黑瞎子爬起来,双手抱臂看着张青柠笑得有些贱嗖嗖的:“从你这坑来的我比较喜欢。”
听听,这什么话?张青柠明显不想搭理他,但喝了那瓶糖浆之后意外的咳嗽止住了,他徐徐穿好鞋,随意扒拉了两下凌乱的头发,直接走出门外。
张青柠看了看外面,不知站那多久的张启灵有些迷茫,张启灵什么都没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墙壁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十点了。
张青柠莫名其妙的就懂了,该出发了,两人去收拾该收拾的东西,把黑瞎子给落在了房间里。
张青柠走之后,黑瞎子笑容淡了下来,看着倾久嗤笑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上一次在塔木托,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倾久面上客套的笑容,没有因为黑瞎子的态度转变而淡下来过,和他那张少年意气的脸,让一般人都会有些心旷神怡。
但很显然黑瞎子是那二般人,他的语气依旧凌厉,嘴边抿着的笑,显得他整个人有些散漫,从角落里摸出一把枪,在手中把玩着:“藏枪挺麻烦的吧?”
倾久笑容不改:“我死在这,与你没有什么好处。”况且他的命不该是这人的。
倾久贴心的把门关上,张开双臂:“要杀吗?”黑瞎子玩枪的手一顿,笑着说:“倾店长在说什么玩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你动手。
我就想找你谈谈,毕竟跟踪可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
倾久把双手放下,安静的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谈些什么?尽量快点,正午就要出发了。”
黑瞎子并不担心他会说谎,倾久倒茶的时候,他敏锐的看见了他手心的标记,便毫不犹豫的问:“跟踪我们……或者说是张青柠做什么?”
倾久又喝了一口茶,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身上有我想要的答案。”黑瞎子轻笑一声:“别打谜语,我最讨厌这种行径,该说的话不说清楚。”
倾久静静扫了他一眼,手中的杯子被一枪打碎,子弹擦着他指尖而过。他淡定的说道:“一个杯子50元,记得赔偿。”
“问张青柠讨。”
倾久听着这样的回答,呵了一声:“无良。”黑瞎子没有接话:“该回答你的问题了。”
倾久将怀中的木牌拿出来,一寸一寸抚过上面的纹路,心不在焉的说出一个惊人的回复:“那时我想要他的心脏。”
黑瞎子神情冷了下来,对着倾久开了一枪,倾久用手挡住了,手心被贯穿,有血液从伤口涌出,他没有喊一声疼痛。
倾久像是在复述什么一般,轻轻地说了一声:“祂自己说过,他的心脏可以医万物。”
他听过07和城内徘徊的灵魂的对话,那灵魂是毫不掩饰的贪欲,一双眼睛在07身上来回扫视,贪婪的令人寒恶,07走后,他把那灵魂给灭了,07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将07奉为神灵,07不想当,也不乐意当,他承了太多人异样的信仰,有着一群本不忠诚的“信徒”,他们都很贪婪,想要从他们的神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他很厌恶这些“信徒”
黑瞎子又开了一枪,倾久躲过了,他的命不该给这人,自然也不会让性命断送。
黑瞎子冷声道:“你刚刚再说张青柠?”倾久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温和的笑了笑:“有些东西是不能信的,至少我现在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