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
侯君集摸着下巴,摇头道:“不对劲儿!”
“敢问义父,怎么不对劲儿?”
侯怀恩闻言立刻上前问道。“这李承乾痴迷妖童称心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他听上半日的曲儿不是件极正常的事儿?”
“还有那滕国公,本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在宫中逗留一日,好叫汉王多吃些苦头也是有可能的!”
侯君集嗤笑一声,“陈晓不是那般婆妈的人!”
“定是汉王那里出了岔头!”
侯君集越想越觉得是那么的回事儿!“程处默那小子还关着呢?”
“关在哪儿,走,带我去看看!”
侯君集立时起身,不多时便出现在了程处默面前。程处默这一天一夜过得极为煎熬,一是不晓得外头的情势到底如何,二是盼望他爹那个大老粗能破天荒的细心一次,能及时察觉他的处境!可任他怎么也没想到,程咬金还没来得及到西郊大营将儿子给带回家,就接到圣旨,连夜出发去了小微山平叛!“处墨,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了,本将军不想伤你性命!”
“只要你将你爹程咬金出城所谓何事告诉我,我就保你不死,如何?”
程处默瞧着侯君集那笑面虎的模样,心里登时一个咯噔,难道这厮已然决定动手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侯将军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侯小将军的本事,年纪轻轻便已经能统帅一军了!”
“我爹要办的事儿,如何会告诉我?!”
侯君集瞧着程处默那浑身狼狈,脸色惨白的模样,笑了笑,“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也生了一副硬骨头!”
说罢,侯君集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还顺势捏了捏对方肩上深可见骨的刀伤,直捏的程处默惨叫出声!“来人!去请程夫人来!就说程小将军在军营中不慎受伤!需要她来照顾!”
“你敢!你敢动我娘!我程氏满门都不会放过你!”
程处默咬牙强撑起身子,怒吼道。侯君集毫不在意程处默口中的威胁,等天下到手,区区一个程家他又怎会放在眼里?!“处墨你何必逞强,这长安将乱,有亲人在侧是件好事儿!”
侯君集起身出了营帐,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汉王手下的人还没到?”
“主子如今在宫中未出,他们定会按奈不住的来向本将军求援!”
侯怀恩躬身,面上极为恭敬的说道:“义父放心,如今汉王能够仰仗的人就只有您了!”
“报!启禀大将军,门外有两人自称是吐蕃人!有事要面见大将军!”
吐蕃人?就是前几日因为圣旨与汉王日日厮混在一起的吐蕃人?他们怎么会寻到此处?侯君集挑了挑眉毛,“请人进来!”
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一路走来,来往兵士们皆怒目而视,叫二人不免两股战战,越走越快!“参见侯大将军!”
松赞干布和禄东赞以手抚胸,恭敬道。侯君集神色倨傲,略微点了点头,“吐蕃王不必多礼,你们这个时候到军营来,怕是不妥!”
松赞干布闻言忙赔笑道:“我们来,自是有事相告!”
这是上赶着贴上来?侯君集敢肯定,这两人怕是从汉王那里得了什么消息,汉王才一不见,他们便急着贴了上来!这样的墙头草,若拿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自己怕是要一刀斩干净,免得日后麻烦!眼看侯君集眼神中的寒意越来越甚,禄东赞不敢多耽误,赶忙将道:“东宫太子面前的红人,称心,是我们的人!”
“侯大将军您想知道些什么,称心绝对会不遗余力的为您打探!”
“同时,吐蕃的两万兵士,也愿助大将军您一臂之力!”
侯君集摩挲着手中的宝刀,看着眼前神情忐忑的二人,“称心是吐蕃人?”
松赞干布以为侯君集意有所动,忙回答道:“正是!”
“只要大将军您在事成之后,愿意多多照拂吐蕃,我等愿以大将军您马首是瞻!”
照拂吐蕃?侯君集内里不屑的嗤笑一声,那等贫瘠之地,他侯君集还不屑动兵!“也罢,既然你们如此有诚意,那边即刻传令吐蕃,让他们起兵骚扰大唐边境,与我等里应外合!”
“至于称心,传令给他,三日后,找到机会,挟持太子,控制东宫!”
“如何,你们可能做到?!”
出兵?刀挟太子?松赞干布越听就越是心惊,这侯君集这几日便要动手?!他们方才说的让吐蕃两万兵士尽力帮扶,不过是场面话而已!吐蕃距长安千里之遥,赶都赶不来,能帮些什么?!谁知侯君集棋胜一招,竟想出了骚扰边境,扰乱朝局的法子!吐蕃一旦出兵,他们便真的没了退路!犹豫间,松赞干布额上的汗珠子越来越多,他求救的看向一旁的禄东赞,希望他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万万不能将吐蕃上下都牵扯进大唐内部的诡谲风云之中!“大将军放心!不出两日,吐蕃必会出兵相帮!”
松赞干布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禄东赞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闭嘴!你这是将吐蕃往绝路上带!”
松赞干布立时站直了身子,要将禄东赞拖出营帐。“走!”
“这趟浑水咱们不沾了!”
禄东赞一把推开松赞干布的手,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赞普!恐怕这一回,你得听我的!”
“若吐蕃一直同赞普你一样,畏畏缩缩的颓唐下去,如何能有辉煌的未来!”
“你!”
松赞干布怒目而视,“大胆!”
禄东赞却无所谓的笑了笑,“待事情一完,陈晓一死,随赞普如何处置我,我都接受!”
“哈哈哈哈!”
“好!本将军欣赏你!”
看了半天戏的侯君集大笑着起身,走到禄东赞二人身旁。“来人!请吐蕃王去喝茶歇息!”
“我与禄东赞大人有要事相商!上酒菜!”
侯君集一声令下,松赞干布便被两边值守的兵士们给押了下去。“禄东赞!你会后悔的!吐蕃若因你而亡,你的神魂必定永世不会得到安宁!”
松赞干布的怒吼声渐渐消散在初春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