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鱼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方才问她们是不是魔鬼城的人，为何她们会犹豫了才点头了。
因为她们确实是魔鬼城的，但却不是人，而是牲。
这便是她们的观念！
牲是何意？这不用解释，季羡鱼便能从这个词从窥探一二。
在恒阳的统治下，女子的地位如同牲畜，活着的价值只有不停地生孩子，还有用于祭祀。
这祭祀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仪式，而是带着野蛮和血腥。
他要用这些女子的生命，去祭拜所谓的神灵，俗称“人祭”！
从她娘九阴被迫逃离魔鬼城，这里就成了人间炼狱，成了恒阳的游戏场！
“除了你们，可有别的牲？”季羡鱼换了别的说法问道。
“不知道。”
得此回答，季羡鱼也不再追问，而是扭头吩咐无涯和无双再仔细找找，或许还有其他的人在这里。
“先把她们救出来吧。”夏临渊提议道。
“嗯。”
然而，这些女子却是打死也不肯出去。
“她们是不会出去，因为她们觉得神灵会怪罪她们的。”
“怎么会呢？”季羡鱼开始她的忽悠大|法，“你跟她们解释一下，是神灵派我来带她们出去的，神灵还说了，她们要是不肯跟我出去，他要狠狠地惩罚她们。”
一听这话，与季羡鱼对话的女子，转过身对其余的女子打手势，那些女子一下子从门后面跑了出来。
“她们都不会说话？”
“是，自小就被关在这里，所以她们不会说话。”
“那你呢？”
“我是犯了错被关在这里的。我原先是圣女，是未来大祭司的候选人，结果遭了小人暗算，便被打发到这里来了。”
“圣女候选人？这么说你认识绮罗咯？”
“当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她面上露出凶狠之色，“如果不是我，我不会沦落到这里，成为牲。”
最后，她许是意识到她言辞有些过头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秀吉，我的名字。”
“季羡鱼。”
“你是九阴城主的孩子？”
“对！我身上的味道这么明显？”
“确实很明显，如若不然，我方才也不会冒死探出头来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魔鬼城的人，不论是谁，身上都带着一种味道。
这种味道外城的人不会闻出来，但对于本城的人，就如同闻到米饭的香气一样常见且容易。
而作为城主，味道更是惹人注意。
城主的味道与户籍证明无异。
不过……
季羡鱼却问道：“你之前是见过我娘的，对吧？”
“是，我小时候作为大祭司候选人，曾近距离与她有过接触，她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
“难怪……”
“什么？”
季羡鱼直言道：“你会到这里来，不是因为绮罗，绮罗只是一个背锅的罢了。”
“我又何尝不知，但记恨她，是我唯一能在这里活下去的借口了。”
季羡鱼眸光微微流转，“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仇恨是一种不错的动力。”
她们正说着话，无涯和无双回来了。
“主子，我们把这里全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那就不找了，我们先出去吧。”
出口并没有被关闭，一直都是打开的状态。
季羡鱼带着这些被囚禁起来的女子，成功出了“地牢”。
此时，天灰蒙蒙的，就快亮了。
安排好这些女子落脚后，她一个一个地接着给她们把脉。
长期处在生育的一个状态下，她们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若不及时调理，也没几年寿命可活了。
可笑的是，魔鬼城的人寿命均能几百岁，长寿的人多是上千岁，而她们如今的年纪才二十岁十几岁，便要走到油尽灯枯的结局，令人唏嘘的同时，也令人愤怒。
开好药之后，季羡鱼便给无涯无双分工，给这些女子熬药。
她们倒是乖巧，不哭不闹就把药喝了，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其中也包括秀吉。
可季羡鱼却睡不着，她与夏临渊在屋子里讨论着。
“一共两百名女子，这数目不对！我娘流|亡之前，魔鬼城的人少说也有上万人，可算上目前为止，我们解决掉的人，撑破天了也就一千人，那剩下的人呢？”
况且这十几年，恒阳这么努力造人，而她居然都没有看到一个孩子的踪影。
除了那些还在肚子里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