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夏临渊？”
“现在才察觉到，是不是太晚了？”
夏临渊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无言。
“你没死？你居然没死？”
谢无言看着他，面色狰狞得可怕。
那些官员们一看是夏临渊果然没死，还假扮成陛下，唱了一出戏，逼吴国太子自砍狐狸尾巴，全都惊讶得下巴都脱臼了。
幸好他们没反水，要不然一会儿清算起来，他们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哎呀真的是！
今天这宫宴，真的太考验人心脏了！
众人在心里冒着自己的小九九，但还是不忘了关注场面。
“本相当然没死！若真的死了，现在就不会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了。”夏临渊道。
“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
谢无言怒吼得声音都岔劈了。
夏临渊却是淡笑着问道：“本相为何要死？”
“因为你该死！！！若不是你，元家怎么会被抄家，元府上下凡是男丁，不是被砍头，就是发配边疆充军，女子则沦为官妓，一辈子只能用一副皮囊讨好那些臭男人，直到发烂发臭！”
“你说得不对吧。”季羡鱼对谢无言的说辞表示怀疑，“案宗记载的元家人，明明是不论男女老少，全都杀头。”
“那是因为他向庆元帝进言，改成全部杀头。”
“哦，这样啊！可是你恨他什么呢？元家自上而下的堕落，不思进取，仗着手中的权势欺压百姓，藐视圣威，伙同平南王意图谋反，当时的邺城如何水深火热，谅你一个当时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只知道元家没了，你的荣华富贵没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元家欺负的百姓，他们可是家破人亡啊！他们又该找谁报仇？就算没有夏临渊，也会有别人，元家的灭亡，全是咎由自取！”
“你给本殿下闭嘴！！！”
“我就不！”季羡鱼一身反骨咔嚓作响，“你恼羞成怒什么？是觉得我说对了？是觉得你的复仇压根就是错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本殿下？你不也是找你祖母，找你的后娘报仇？本殿下凭什么要被你教育？若是本殿下赢了，今日被说教的人，只会是你！而不是本殿下！”
“执迷不悟！”
季羡鱼冷嗤了一声，“我报仇，那是我不犯人，他们却犯我！而元家犯的罪，到了阴曹地府，下十八地狱都不足以赎罪！你用我来和你比较，真是可笑至极！”
“闭嘴！闭嘴！！闭嘴！！！”
谢无言崩溃地捂着耳朵，不想再听见季羡鱼说话。
他不顾一切地继续大喊着：“本殿下不相信你们说的任何一句话，父皇绝对不可能下旨废除本殿下的身份，本殿下是吴国太子，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啧啧啧！”
季羡鱼看他这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真是无语极了。
“这是吴国皇帝的旨意！”
夏临渊直接把圣旨丢到了谢无言跟前，“你自己看吧。”
圣旨丢过去后，自动在谢无言跟前展开，因而他很清楚地看见了圣旨上写的每个字。
还没来得及展示他的崩溃，又听夏临渊说道：“而且吴国皇帝已经驾崩，继位的是九皇子谢无极。”
“怎么会是他？他明明是个傻子来着，父皇为什么会把皇位交给一个傻子？夏临渊，这是不是你干的？！！！”
“你不会真以为谢无极是个傻子吧？”
这句反问，让谢无言怔住了。
季羡鱼又跟着说道：“就算不给别人也不会给你啊，你又不是他亲生的，还是个女子，他可是很重视血统的，让吴国的江山落入外人之手，你觉得他会这么傻吗？”
“哈哈哈哈……”
谢无言依然是仰头大笑，但笑声中带了苍凉和悲哀。
“是我输了，但我不认！正义只会站在胜利者这边，而历史也是胜利者书写的，我两头不占，但我心中的坚持不会动摇！”
季羡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坚持找夏临渊复仇？还是坚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不会懂！你们永远不会懂！这一切绝不会就此结束，绝不会！哈哈哈……”
在大笑声中，谢无言夺过百鬼手中的剑，自刎了。
“殿下，不要——”
百鬼没拦住人，绝望之中也自刎了。
季羡鱼看着主仆二人的尸体，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谢无言说的“不会就此结束”，难道他还留了什么后手不成？
她正想着，突然谢无言的尸体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