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你祖母是有救没救？”季烈紧紧地盯着她，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她身上。
季羡鱼摇头，坦诚地说道：“没救了，人已经死了，爹，准备灵堂吧。”
季烈一个九尺男儿，听到这话，眼眶立刻发红了。
“老夫人之前一直好好的，大小姐那一鞭子打过来，救了老夫人，可是老夫人怎么就死了呢？”
这话把季羡鱼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她一看这丫鬟，面生得很，便问道：“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回大小姐，奴婢之前在厨房当差，最近才被调来伺候老夫人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夏竹。”
“夏竹是吧……”季羡鱼弯了弯唇，便不再说话，目光也从夏竹身上收了回去。
夏竹一看，心里忍不住发紧。
季羡鱼该不会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吧？
这可不行，再没有完成薛贵妃交代的任务，搅乱将军府之前，她可不能暴露啊！
老夫人的灵堂，季烈让管家去准备了。
因为季烈是泥腿子出身，在邺城也没什么亲戚，家乡的亲戚早就在战乱之中离散的离散，死去的死去，因而前来吊唁的，也不过是朝中的官员。
他们能来，不过是因为与季烈同僚一场，来上个香走个过场罢了。
这天夜里，将军府内流言四起。
“老夫人明明好着呢，怎么就在大小姐救下她后死了呢？你们说会不会是大小姐在鞭子上下了什么要人命的毒药，想把老夫人杀死？”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老夫人和柳夫人害死了徐夫人，大小姐要报仇也是人之常情。”
“那也不对吧，大小姐要想杀老夫人，之前就能动手了，为什么非得等大将军回来呢？”
“大小姐的心思岂是你我这等下人能猜的？你们可别忘了，她之前无声无息地给薛贵妃，三皇子还有平南王世子等人下套，手段高着呢！”
“说得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她害死了老夫人，就不怕大将军知道了和她父女的情分断了？”
“她都已经做了，你还觉得她会怕？”
“……”
园里的假山处，几个丫鬟正小声地议论着。
而这一条路，也是季烈回他住处的必经之路，自然的，这段话也就被他听了去。
他听到一半，面色阴沉地离开了。
刚走出园子，就遇上了季羡鱼。
“爹！”
“鱼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季烈看着她问道。
季羡鱼目光越过他，看了一眼园子，不答反问：“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鱼儿……”季烈沉默了一下，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祖母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吵着闹着，要我把你杀了，给你二叔偿命，但我始终觉得你二叔能有那样的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所以我拒绝了你祖母，这些天她为了让我妥协，一直闹着绝食，可能见我一直不肯松口，这才有了今晚这一出上吊吧。
不过鱼儿，爹不相信你在鞭子上动了手脚，爹瞧得出来，你祖母死了的那一刻，你也感到惊讶和难以置信，那不是你装出来的。”
季羡鱼深吸了一口气，“爹相信我就好。”
“爹当然相信你，爹有脑子又不傻，那些人打的什么算盘，爹都知道。”
“谢谢爹！”
“好了，夜深了，快回去睡觉吧。”
“爹你也早点休息。”
父女俩分道回了各自的院子。
季羡鱼回去的路上，心想自己这一趟果然是没白跑，那个夏竹果然有问题，幸好她爹脑子还算清醒，没掉进这些人的圈套里去。
一回到屋内，她就吩咐无双去查那个夏竹是什么来头。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想搅乱将军府，是南宫辰？还是叶予白？还是薛贵妃？
翌日一早，无双就有了消息。
“主子，这个夏竹是管家最近在牙子手上买回来的，据这个牙子交代，夏竹是个孤儿，在慈幼局长大，十三岁就开始在各个大户人家当下人。
她被管家买回来后，一直在厨房做事，但突然得了老夫人的青睐，这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做事。这五日来，老夫人胃口不好，想吃盛天酒楼的饭菜，她一直负责跑腿去买。
主子，关于夏竹，属下只查到这么多了。”
季羡鱼认真地听着，摸了摸下巴，“把她派去倒夜壶，让人盯紧她。”
“是！”
因老夫人过世，所以季羡鱼也就暂时不用去太医院了。
她一连三日，都在哭灵和守灵。
第四日，要送棺入土了。
然而，就在下人准备抬起棺材的时候，有一个人脚没站稳，造成角度倾斜，眼看着棺材就要摔下去，千钧一发之际，季烈和季宴如冲上去把棺材稳住了。
棺材是稳住了，但也出现了一个问题。
灵台上的东西遭了殃，上面的香炉全都摔在了地上，正正好就把季羡鱼弄了一身脏。
她身上的丧服，不换是不行的。
“鱼儿，没事吧？”
“没事。”
季烈瞧着她这一身脏，挥手道：“去换一身再来。”
“好！”
她一回自己的屋子，就闻到了一阵难以描述的气味，她立刻屏住呼吸，假装晕倒。
很快，躲在暗处的人出现了。
“人已经被迷晕了，按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