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渊先是微微偏头,给了无涯一个眼色。
无涯会意上前,给季火验尸。
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相这个侍卫略懂验尸之道,让他验验便知死因为何。”
须臾过后,无涯有了结果。
“他心口重伤未愈,经重力击打之下,伤口恶化,心脏停止跳动而死。”
夏临渊微微颔首,“如此说来,他算是被殴打致死的了?”
“正是如此。”
闻言,夏临渊目光转向了柳氏,“那么夫人你可就是凶手了!”
“不……不是我……”柳氏目光涣散,疯狂地摇头,“不是我干的,我根本没用多少力气,是季羡鱼,是她医治不及时人才死的。”
季云禾帮腔道:“我娘所言极是,丞相大人,这分明就是姐姐的错,你公正无私,可一定要还我娘一个清白啊!”
“这么说你们觉得本相是在偏袒季羡鱼?”
夏临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周遭的温度降到了极点。
季云禾愣住了,正想着要如何回答之时,又听夏临渊说,“既然如此,无涯,去请大理寺卿过来!”
“是!”
无涯领命,飞身离去。
季云禾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而老夫人则是全程抱着季火的尸体,只字不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的头发相较以往,多了许多白发。
大理寺卿听说是丞相的吩咐,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将军府。
路上,无涯按照夏临渊的意思,先和大理寺卿通了个气。
所以他一到那里,废话不多说,当场让仵作验尸。
仵作没有开膛破肚,只是照着无涯说的,简单走了一个过场,给出了季火死于重打的回答。
有了这个结果,柳氏毫无疑问列为了犯罪嫌疑人,被带回去审问。
“不,我不走,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娘,云禾,你们救救我……”
柳氏哭天喊地,老夫人却无动于衷。
只有季云禾站出来给柳氏说话,“这一定是个误会,我娘不可能杀了二叔的……”
季羡鱼施施然地扫了她一眼,“大理寺还没正式定案,你就先喊冤了,究竟是你心里有鬼,还是不相信大理寺的办案能力?”
“忘了提醒季二小姐,你如今可是戴罪之身,替你娘喊冤之前,先认清楚你自己的处境吧!”夏临渊冷冷出声,接着挥了一下手,“把人带走!”
大理寺卿不敢多加耽搁,立刻让手底下的人把柳氏带走。
任由她怎么挣扎,怎么喊叫都于事无补。
季云禾像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跌坐在地上。
她心里泛起了迷茫:三皇子和她生了间隙,娘也下了大牢,祖母对她态度不明,那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啊?
她呈现出来的破碎感,并没有引起在场人的怜惜。
季羡鱼甚至还火上浇油,“季二小姐可千万别忘了陛下对你的惩处,若无法完成,你脑袋可能就不保了。”
呆愣了许久,季云禾才有力气开口回她:“……知道了。”
“知道就好!”
揶揄完她,季羡鱼转头对老夫人说道:“祖母,你怎么一直抱着二叔也不是个事儿,二叔人都没了,还是给他送入棺中,灵堂也该摆起来了。”
不等老夫人说话,她接着往下说:“上次姨娘给我和大哥办的葬礼,东西都齐全地放在仓库里,幸好我当时机智没丢,心想着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你看这不是,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悲伤的神情裂开了一条缝,从里头泄出愤怒之色。
“季羡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晦气玩意儿你还留着,就等着你二叔死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