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小太监茫然的摇了摇头。
江澄蹙眉。
“公公，怎么了？”芳香追出来，诧异的问。
“没什么。”江澄微垂下眼睑，“回去歇着吧。”
翌日早朝，百官齐聚金銮殿，皇帝正襟危坐，威严的望着底下的群臣。
他的面色比昨日更加阴郁。
大概因为受到太后的警告，又或者是因为昨天晚宴中的意外，皇帝心情极差，一句废话都没说，便宣布了退朝。
文武百官皆松了口气，纷纷行礼告退。
江澄也准备趁乱溜走，却忽然被皇帝叫住。
皇帝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江澄，朕命你今日务必查出那毒药的来源，并呈报上来。”
“遵旨。”
江澄拱手应诺。
待众位大臣离开，他转身，看向站在皇帝左右的两排锦衣卫。
锦衣卫分别站在他周围，每个人腰间都配着长刀，气氛肃穆压抑。
江澄深呼吸，迈步朝前走去。
这几日，他们虽然仍在暗中保护他，但毕竟碍于他自身的身份，不便露面，故而只在暗中协助。
江澄一步步靠近，直至最后，他走到锦衣卫身后，站定。
锦衣卫立即感觉到后脑勺有人靠近，立刻回身，冷冰冰的盯着江澄。
他们的眼神锐利，宛若刀锋一般刺痛了江澄的瞳孔，他缓慢的抬起头，将头上的帽檐掀开，露出自己满是疤痕的脸。
他们惊愕的瞪大眼睛，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震撼。
江澄看着他们，用嘶哑的嗓音说：“本督，回来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其中一名锦衣卫颤抖着问道。
“谁说的？”江澄反问：“本督不但活着，甚至，还成了皇上的贴身近侍。”
“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们听好了。”江澄伸出双臂，展示自己脖子上的锁链，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本督是皇上身边的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可思议的瞪着江澄。
“不可能……”
“你疯了吗！”
“你是奸佞！皇上岂容你这种佞幸在身旁服侍！”
江澄丝毫不惧，反唇相讥：“我不管别人如何看我，在我眼里，皇上是君王，君王需要的，永远不是佞幸。”
“放肆！”
“放肆！”
“你这妖人居然敢侮辱皇上！”
锦衣卫们怒吼道。
“呵。”江澄讽笑一声：“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不过是替皇上做事的一条狗罢了，凭什么在本督面前耀武扬威？”
“混账！”有锦衣卫忍不住拔剑，厉声道：“我杀了你这个妖人！”
江澄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举剑冲上来的人，心中却在想：这个世界，果然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忠诚啊……
然后，那把剑，就这么停顿在了江澄鼻尖三寸处。
持剑之人僵硬的转过头，呆滞的看着皇帝。
“父亲，你在做什么。”皇帝冷冷的看着他。
持剑之人浑身战栗起来：“陛、陛下恕罪……”
江澄冷漠的说：“退下。”
“是！是！”持剑之人吓破了胆，慌慌张张的退到了一边。
另一人见状，同样收起了手中的剑。
江澄看向皇帝，“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皇帝看了他许久，最后说：“下去吧。”
江澄行礼，退了下去。
刚刚走到门槛处，背后传来皇帝的声音。
“让你查的东西查的如何了？”
“启禀陛下，卑职已经派人调查过惠安殿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惠嫔娘娘也不是凶手。”
皇帝闻言，沉默下来。
许久后，他道：“继续查吧。”
“是。”
江澄走后，皇帝重新拿起折子批阅，一连批改了数本奏折，却依旧没什么精力，干脆合上了笔盖，揉着疲倦的额角，望向窗外。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陛下……”
皇帝猛地回神，扭头，便瞧见太后站在殿门口，面上带着温柔关切的笑。
他立马放下笔，疾步走到太后身边扶着她往里走：“母后怎的过来了。”
“哀家闲来无事，随便走走，倒也方便。”太后慈爱的抚摸着他的鬓角，说：“听说你召了江澄入宫？”
皇帝点头：“嗯，儿臣有一件疑惑很多年的事，想让江澄帮忙解答。”
太后顺势提起：“什么事呀？”
“母后忘记了？当初，江澄曾是您选给皇叔的伴读呢。”
太后恍惚道：“哀家想起来了，他确实曾跟随哀家学习，那孩子聪慧过人，性格温良谦逊，确实适合当伴读。”
皇帝笑道：“江澄是个忠臣，也值得朕信赖。”
“忠孝仁义，江澄做得很好。”太后颔首：“这次你找江澄进宫，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不错，朕确实有这个猜测。”皇帝叹了口气，说：“朕一直认为，江澄是真心投奔皇兄的。”
太后道：“江澄是个好孩子。只是，既然他是忠臣，哀家便不希望他卷入党争，更不愿他遭到不测。”
“母后说的对，朕亦然。”
“那你可有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母后放心，朕知晓分寸。”皇帝道：“朕只要江澄承认，是自作主张，便不足以治他死罪。”
“嗯，如此甚好，不过……”太后犹豫道：“哀家担忧，江澄会矢口否认，届时再牵连出一堆人来。”
“这个倒不用担心。”皇帝胸有成竹的说：“朕已经让人将惠嫔失踪一案交给刑部审办，刑部尚书是老师的人，江澄想翻盘，除非证据充足，不然，他休想脱罪。”
太后点点头：“这么看来，倒也可行，只要不让皇帝抓住把柄便好。”
江澄出了御书房，迎面碰到了匆匆赶来的锦衣卫统领，他急道：“江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属下有话要与您说！”
江澄问：“何事？”
“您快随属下进宫，陛下有要紧事宣您。”锦衣卫统领催促。
江澄眉宇微蹙，“何事，竟要劳烦你亲自来寻？”
“陛下吩咐，属下不敢怠慢！”
“那请吧。”
二人上了马车，飞驰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