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发儿一脸落寞:“等村子里的人发现,人已经没了,太婆家的人吹吹打打抬着遗体去找君家,君老爷子闭门不出,事情闹得整个甘元人人皆知,所以之后君家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他们不会出现在我们村子附近。你说君老爷子是不是可恶?”
身为男人,张骞讪讪的,这些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张骞就说:“可儿,我不是亲身经历的人,不能判断这其中他们谁对谁错,不过这情债君老爷子估计是要背负一辈子了。”
悠儿回头用奇怪的眼光看张骞,张骞笑了笑:“难道我说错了?”
悠儿赶紧扭头,快步前行。
杨发儿叹气:“也许吧,不过我是后辈,没资格说长辈的对与错,我家太爷说我就有些像那位投湖的长辈,经常劝我要歇脾气。”
张骞正色说:“是人就有脾气,如果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反抗,做人也没意思,但无论怎么样不能走轻生这条路,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一遍不行就再说一遍,再不行,就打一顿,哪怕打得头破血流,至少抗争过,不后悔。”
悠儿扭头看来,眼里全是惊恐:“你经常打老婆。”
“我都没老婆,怎么打?”
“以后有了就要打?”
张骞哭笑不得:“悠儿,你觉得我很邪恶,是不是这样?”张骞张开大嘴,牙齿上下使劲开合,嘎巴嘎巴,唬得悠儿尖叫着朝杨发儿身后躲。
搂着悠儿的肩膀,轻轻拍拍,杨发儿说:“有些人就是要打,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张骞,你是不是活腻了?”
看着杨发儿腰间的砍刀,张骞叹气:“以后谁做你老公,可就惨了。”
“错,能娶到我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经历与王婷的感情纠纷后,一想到结婚两个字,张骞就有一种恐惧,如果再遇到杨发儿这种性格刚硬的女孩,一点小摩擦估计就会火烧房子,张骞叹道:“唉,估计那位太婆是想君老爷子记挂她一辈子,所以才走那条绝路。何苦呢,还不如好好活着,让君老爷子看看她过得是多么幸福开心。”
“你是男人当然这样说,你知道女人如果遇到负心的男人是多么的惨,所以我最讨厌负心的人,不过你不错,女朋友已经提出分手,你还眼巴巴赶来,虽然还是被拒绝,但你却没有因此丢魂落魄,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哈哈。”
虽然说放下王婷,但被再三嘲弄,张骞也颇觉尴尬:“你就尽情笑吧。”
“这是善意的笑,懂不?”杨发儿又是一阵哈哈笑。
这条去熊猫沟的路杨发儿走过好几次,但一路走来,她还是在嗟叹这路不好走:“第一次跟爷爷进山,我那时10岁,大概就是走到这里,我就回去了。”
张骞笑道:“你一个人回去的吧?”
杨发儿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如果有其余人陪着回去,显不出你的勇敢,你就不会对我们说这件陈年往事。”
“哈哈,说得好。”
“发儿,老君山森林防护队的人如果要去熊猫沟也走这里?”
“怎么可能!你没眼睛,不会看这条路起码两三个月都没人走。”骂完张骞,杨发儿立即醒悟:“你是想问君心悦如果要去熊猫沟会走哪?”
“聪明。”
杨发儿蹲下身子,在地上比划:“你看,这一大片就是老君山,这是景区大门,这是小海子村,这是我们目前在的位置,而这是熊猫沟,看位置离村子很近,但因为身处原始森林,地形极其复杂,绕来绕去才能进去,所以这里反倒成了老君山的核心地带。”
张骞昨天上班有看一些资料,加之前天他游览过几个景点,他指着熊猫沟再沿左:“发儿,这是不是有条路通过景区已经开发的一些景点?”
“能够走人的路就多了。”
“一般人都可以走的路,不限于护林员和熟悉地形的山民。”
“恩,可以走这里,过来就是景区的观光大路,而这边就是道观和五彩石两处景点。”
五彩石就是给王婷和叶峰拍照的景点,至于道观……张骞就问:“从道观或者五彩石到熊猫沟一个女孩子要走多久?”
“按照我们这个速度,两个小时,君心悦……估摸要三个多小时。”
“为什么这样说?”
“富家小姐出入都坐车,缺少锻炼,我给她三个小时还是高看她。”
“恩。”张骞在想,如果道观遇到的女孩子就是君心悦,她与自己一番胡天胡地后她去了熊猫沟,那么中午时分她怎么也该到了。
昨天晚上客栈里君小勇说收到消息君心悦失踪在熊猫沟,时间吻合得上。
“那些路上有老虎蜂吗?”
“那边没有老虎蜂,但山路更崎岖,有些地方是直上直下,极其难走。”
见张骞皱眉,杨发儿问:“怎么了?”
“熊猫沟人迹罕至,相信我们到了肯定会发现她的行踪。”
“恩,这个你相信我,只要她还在,我肯定能找到她,怕只怕她被沿途野兽袭击,毕竟熊猫沟除了大熊猫,金钱豹也是可能存在的。”
张骞叹道:“这个大小姐,跑去熊猫沟做什么?不知道领导目前超级需要她吗?”八壹中文網
“别多想了……”杨发儿手用力一挥:“我们加快速度,再走半小时就休息吃东西,然后穿过老虎蜂霸占的山林,估摸下午1点可以到达目的地。”
“好。”
三人继续前进,见悠儿在苦苦支撑,张骞说:“悠儿,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
悠儿轻轻说:“介意。”然后她惊呼一声,双脚悬空,却是被张骞从后边一把拦腰抱起。
杨发儿扭头来看,笑了:“悠儿,就让这头牛驮你,蚩尤大帝都有大熊猫,你也可以有张骞,哈哈。”
张骞顺口答道:“恩,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他是想着只要悠儿不吵不闹,就是一个乖宝宝,驮着她也无所谓。
杨发儿咯咯笑:“悠儿脸红了,感动了?”
悠儿轻轻说:“我不当养殖户。”
杨发儿加快速度,张骞稳稳跟在其后,又走了一阵,见张骞不喊苦喊累,虽然呼吸急促,却真如牛一般,杨发儿颇有些感触,说:“张骞,我说话很冲,刚刚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
“说话再冲,总比一言不合就哭鼻子好。”
“别欺负老实人,张骞,你想不想知道悠儿的全名?”
悠儿急了:“别说……”
“好吧,就让他叫你悠儿,其实我和悠儿不是大学同学,去年我回家,经过景区检票口看见悠儿一个人朝里面张望,我一看就知道悠儿想进去,可又想穷游,恰好那天村子里一个哥哥在景区当保安,我就带着悠儿逃票成功。”
张骞很惊讶,他低头看看在怀里紧闭双眼,似乎睡着的悠儿,再看前面快步前进的杨发儿,奇怪了,这次看她们怎么又没那种混搭的味道。
“昨天下午我从省城回来,先去同学家玩,居然又碰到悠儿。她在我同学的农家乐询问住宿,有个小屁孩见悠儿孤身一人居然想无礼,被我揪住耳朵丢了出去,哈哈,去省城读书没几年,想不到我杨发儿在这一片已经没了多少名气,昨天晚上差点就镇不住场子。”
张骞赞道:“原来你是位大姐大。”
“江山是拳头打出来的,这是真理,我拳打脚踢,惊动那小子的几个兄弟,他们涌出来看见是我,顿时慌了,一个个发儿姐的叫个不停,我还没有过瘾呢,就被他们拖着去喝酒,酒桌上听他们说起你,说你怎么这么威风,于是憋了一肚子气。所以,现在给你说句抱歉,我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