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弛:“这个有点靠谱,我们那时候就是到苗寨去寻这种药的,但贺阳说的对,苗族从古至今对外界都不太友好。”
贺阳双手颤抖着握住姚弛的手:“那我也要试试!救救外婆吧!”她双目微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姚弛很难拒绝这样楚楚可怜的贺阳,只好点头。
姚柏:“那你们就去吧,我就不掺和了,我得开始找工作了。”
姚弛:“找什么工作啊?你直接到我诊所上班呀!”
姚柏强烈不自信:“我?不行不行,别看我义务给人看病还可以,要是让我当一个真正的中医我还是有点自卑的,哈哈~毕竟是要收人家钱的,给人家治坏了我是罪加一等啊!”
姚弛:“不会,就凭我的医术,你就放心吧!”
姚柏:“我对你很放心,我是对自己不放心呀!我心虚~”
在姚弛的一再要求下,姚柏赶鸭子上架,还真留下来帮姚弛经营诊所,姚弛答应他,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就打电话,技术上不懂的可以问秦若余。秦若余如此高明的医术,姚弛早就打算让他别干厨子了,但秦若余不肯,一天到晚炖几碗汤就稳稳当当把钱挣了,平时泡妞刷剧一点也不耽误,多好啊!他行医几十年,早就腻歪了那样的日子,对现在的生活状态非常满意。
贺阳也回家和父母商量要去苗寨的事情,夫妻俩坚决不同意,后来说是跟姚弛一起,也就勉强答应了,要求贺阳每天一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两天后,贺阳为妈妈的车加满了油,和姚弛一起踏上了寻觅“补老草”的路。贺阳尽量把心情放轻松,以一种出门旅游探险的心态迎接接下来的每一天。
姚弛担心到了偏僻的村庄手机没有信号,特意买了一张纸质地图,还让贺阳准备了指南针。自己也带了蓄电量很大的充电宝,甚至蜡烛、帐篷一应俱全。
吕平市属于县级市,本身就已经很偏僻了,孤山村在地图上基本就是一片密林。他们先在吕平市歇脚,这里地广人稀,风景秀丽,是一座山城。来了这里才知道,城市不在于大,南海市很大,却尽是喧嚣,并不能给人想要在此生活的欲望。
而吕平市,即美、又静。他们到这的时候正在下雨,姚弛关着车窗,雨点打在玻璃上,像碎了一地的月光。雨刷器迅速地扫开雨水,才能看清眼前干净整洁的柏油马路。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车也很少,每条街道一眼就能望的见边界。
贺阳在一家连锁酒店钱停下车,打开车门,芬芳的泥土香气闯进鼻尖,真的是太好闻了!这种味道在南海市区是绝对闻不到的,大概只有外婆家那样的村子才有了。贺阳忽然就理解了外婆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城市,这香甜的气息,还真让人舍不得离开。
贺阳这次订的是标准间,一间房,两张床。进屋就要了靠近卫生间这边的床,想着一早起来化妆方便,她可不想让姚弛看见自己素颜的样子。她忘了,姚弛连她醉酒的丑态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比那更可怕的吗?
外面下雨,两人都不想出去,就简单叫了外卖,开了房间的窗,趴在窗台上,一边闻着外面的香气,一边吃晚饭。不知不觉又聊起了外婆,贺阳低着头,用筷子无意识地扎着米饭。
贺阳:“我爸家那边的亲戚家里条件都不错,我小叔叔和大姑姑都是当官的,小时候我每次去奶奶家见到他们,他们都会给我钱。我爷爷奶奶家孩子多,我这辈儿的就有六个,我最小,但也最淘气。我奶奶洁癖,总是嫌我吵,嫌我脏。我起初不知道,有一次我从床上蹦下来,不小心看见奶奶在铺我弄皱的床单。我幼小的心灵里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贺阳吃了一口菜,咬着筷子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去爷爷奶奶家就比较注意了,从不上蹿下跳的,大人们都说我是大姑娘了,夸我董事。可是他们谁知道,我心里有多憋屈?所以我后来就很少去爷爷奶奶家了,跟那边的哥哥姐姐也玩不到一起,主要是跟他们说话都要保持音量,束手束脚的,我讨厌那种感觉。”
杨辰华和贺凡刚结婚那几年还只是个小护士,是后来才慢慢学了医生。但是做护士的时候,她因为要经常值夜班,贺阳又吵着不去爷爷奶奶家,就只好把她暂时放去外婆家。
杨辰华担心娘家条件没有婆家好,耽误贺阳长身体。而实际上,外婆虽穷,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贺阳。贺阳那时候就懂:一个人有一百万,却只肯给你五十万;而另一个人只有一个馒头,却愿意把这唯一的馒头都给你。
贺阳不要五十万,她要那个馒头。
记得有一次她拉痢疾,外婆背着她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家诊所,而这样往返几天后,贺阳的痢疾好了,外婆却大病了一场。
后来她长到十四岁,已经可以一个人坐车从外婆家回到自己的家。可外婆不放心,用她卖玉米存下的零钱换了二百块钱大钞塞给贺阳。贺阳拿着钱一个人往火车站走,从出租车的倒车镜里看到外婆偷偷摸摸地跟在身后。
贺阳当时觉得外婆好烦,现在对姚弛说起,却是满心的酸涩。姚弛坐过去,搂住贺阳的肩膀,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贺阳顺势靠在他的肩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滴在姚弛的手背上,还温热着。
姚弛帮贺阳抹去脸上的泪痕,眼泪又源源不断地留下来,姚弛附上嘴唇,怜惜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从眼睛到脸蛋,最后到贺阳的唇边……姚弛顿了一下,贺阳的唇便贴了上来。
房间里的气温迅速升高,贺阳很热情,热情到明明应该是姚弛主动的事情,现在却只顾着享受了……贺阳也没想到,以前精心安排,刻意准备,最后却都被各种事情搅合的无疾而终,这次这么自然地,竟然就成了?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不上什么激情燃烧的时刻,都是一边摸索,一边进行。最后姚弛看着床上的一抹鲜红,对贺阳更是怜惜,二人洗了澡,在姚弛床上依偎着睡去。
第二天雨过天晴,姚弛和贺阳逛了当地的北山公园,公园不收门票。逛公园的人和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少。有一只会抽烟和嗑瓜子的猴子;一只喜欢对着顾客放屁的棕熊;还有两只掉了毛的孔雀,好不容易等到它开平,那尾巴就像济公的蒲扇,没剩几根毛了,看着尤为可怜。
湖心岛是这座小城有名的红灯区,在一片水波荡漾的湖面上建设一座小小的岛屿,明明是件很诗情画意的事情,上面一家挨着一家却开满了洗头房,实在是有点煞风景。
洗头房上午不开门,下午四点之后才开始营业。里面亮着一盏盏红色、粉色暧昧的灯光,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穿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普遍都农庄艳抹,顶着一脑袋大波浪,见到姚弛这种身边有异性的,看都不看一眼。姚弛对这群女人有点好奇。
姚弛问贺阳:“这地方的人看起来都很注重头发的保养啊!开这么多发廊。”
贺阳坏笑着:“这是洗头房,专门开给男人的。”见姚弛还是一脸呆萌,贺阳继续解释:“相当于古代的青楼!非得逼我跟你说这么直白!”
姚弛瞬间脸红心跳,低头加快了脚步。湖心岛除去这些暧昧的颜色,自然风景还是不错的,围着小岛一圈是跑到,白天看不到的人都在这里出现,一家一家都出来散步,跑到两边不知道种的是什么树,在跑到上修剪出一片遮阳的区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甬道,给人满满的幸福感,甚是美丽。
从湖心岛出来过个桥,就是当地的夜市,他们吃了这里的特色美食,竟然有卖苗族的五色饭,做生意的看打扮应该就是递到的苗族人。贺阳买了一份,顺便跟摊主小姐姐攀谈起来。
可摊主却不怎么健谈,贺阳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多一句话都没有,脸上的表情也严肃的像是刚参加完葬礼似的。贺阳自觉没趣儿,拿着五色饭客气地告辞:“我们过几天回来路过这里还来买你的五色饭!”
谁知摊主姐姐丝毫不懂这些汉族的礼节,仍然板着脸回了一句:“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出摊了。”
贺阳尴尬地点了点头,挽着姚弛离开了小摊:“这样做生意怎么行?现在谁买的不是个舒心?板着个脸给谁看嘛!还想打听打听孤山村的事呢!一点也不配合!真是的~”
翌日清晨,贺阳和姚弛吃过了早饭,驱车往孤山村进发。一路的盘山道把姚弛晃吐了四次!公路只有两排车道,每到一个拐弯处都要减速慢行,姚弛下车去吐的时候看到公路边的万丈悬崖,吓得都忘了下车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