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柏这样想着,发觉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似乎是先找到姚弛的舅父,他或许知道一些内幕。
老中医是吧?专治疑难杂症呗?那得先给我自己找个病,最好是只有他秦若余能治的病!他可别是治妇科的就行!
姚柏想方设法没病找病,姚弛这边的“”“死亡梅花”却已经在身上显现出来,在他右边手腕内侧,正中间的位置。现在还只是像一颗痣那么小。上面光滑无比,表皮呈透明,里面是暗红色的毒血。
梅花毒长在这个位置,等它逐渐长大,里面也会长出同样大小的肿包,势必会因为挤压血管,最后导致血管爆裂或变形。姚弛每天积极为它针灸放血,虽然看上去是暗红的毒血,里面流出来的却是浅黄的脓水。
贺阳最近经常白天在姚弛家蹲点,可没有一次碰上他的“表妹”,她经常一大早,姚弛刚去上班,她就来了,到晚上姚弛快下班才走,第二天早晨再来,就发现房间垃圾桶里多了两个尿不湿,地板上的头发也多了两根!
看来是专挑晚上来啊?鬼才相信什么:表妹
,贺阳必须亲自问清楚才能放心!结果“表妹”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油菜花的父母。
这天,贺阳刚进屋,正像个侦探一样在各个角落寻找“表妹”的蛛丝马迹,听见有人开门,以为终于等到“表妹”来了,便赶紧朝房门跑去。
贺阳见识两位老人:“你们是……”
花爸花妈上下打量起贺阳:“你是?”
不会是姚弛的父母吧?贺阳赔笑道:“我叫贺阳,是姚弛的大学同学。”
花爸看看花妈,不解道:“姚弛?”
贺阳把两位老人请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倒了两杯水:“他没有跟你们说嘛?他改名字了,现在叫姚弛。”
花妈点头:“这样啊,姚柏这名字确实不太好听!姚弛挺好。”花妈这时才想起做自我介绍:“我们是尤赛花的父母,来看看女儿,她人呢?”
贺阳递水的手在半空中一滞:“额……是找嫂子的啊……”
花爸花妈:“嫂子?”原来是赛花的小姑子。
贺阳:“嫂子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们给姚弛打电话问下吧!”
姚弛一直用的都是姚柏的号码,今天他刚到医院,就接到了二老的电话,换了衣服又往家赶。路上一直琢磨着要怎么和他们解释油菜花的去向。现在人家的房子里住着大大小小三个和她女儿毫不相干的人,要是说实话还不得当时就犯心脏病?
姚弛嬉皮笑脸走进门,装作和他们很熟络的样子,花妈手里拎着个尿不湿问:“别告诉我这是你用的。”
姚弛尴尬地笑笑:“当然不是,这是我表妹家孩子用的。”姚弛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花妈从鼻子眼里哼一声:“小小年纪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对贺阳翻个白眼。
贺阳在心里嘀咕:你说他裱褙,冲我翻什么白眼呀?!
这时花爸问:“我们赛花呢?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姚弛:“去了很远的……地方。”
花妈:“很远的地方?哪啊?出国啦?”
姚弛眼睛一亮:“啊对!出国了!出国了!”国外可能信号不好。
花妈:“你别想蒙我!现在哪个国家还能信号不好?我看你是变心了!否则赛花去那么远你怎么不去?难为我赛花前几天给我打电话都哭了,她从来不哭的……呜呜~”说着,花妈趴在花爸肩头抹起眼泪来。
姚弛:“什么?她回来了?”
花爸:“托梦,托梦而已。”
姚弛松了一口气,花妈这时又激动起来,上前想要拍打姚弛:“你赶紧说赛花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姚弛闪身退到一边:“阿姨你可别碰我啊!我染上了‘梅花毒’!”然后以指贺阳:“她身上也有!”
花妈一听,急忙扯着花爸躲的远远的。两人小声嘀咕,花妈:“看来是因为不想连累赛花,才让赛花去国外的。”花爸:“这么说来,倒是为咱家赛花好啊?!”
姚柏走进一家医馆,大夫是个长得有点着急的老中医。为姚柏号了脉,又看了舌苔,翻翻眼皮……一系列动作过后,疑惑地问:“看起来没病啊,你哪里不舒服?”
姚柏指了指自己的脸:“大夫你看我今年多大?”
入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来了就让你猜他年龄的患者,莫不是精神不好吧?郎中:“你,20——30之间。”
姚柏反问道:“您今年多大?”
郎中捋着胡子:“我52了。”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至今从医已经三十年有余。”
姚柏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我比你大6岁。”
郎中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揪下来,吃惊地问:“你58了?”
姚柏点头:“这就是我的病,我不会变老,你说奇不奇怪?”
郎中:“那不是很好吗?”
姚柏连摆手带摇头:“一点也不好!我老伴儿在我50岁那年就走了,我想再娶,你说我娶多大的合适?20来岁的吧,太生猛,我毕竟年纪大了,跟不上节奏。我要是找跟我年龄相仿的吧,她们又嫌我长相太年轻,站在一起,我像她儿子。你说这病有啥好处?”
郎中点点头:“嗯,长生不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是人啊!还是要遵循自然规律的好,否则也会多出很多困扰。你这病,我真没见过,所以也不会治。但我从今日开始会尽心钻研此病,老哥你给我留个地址,有办法了我去告诉你。”
姚柏扯扯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我现在是五十多岁的身体,20岁的皮囊,是不中用了啊!你看我还像有家的人吗?你要找我,随便问个乞丐都知道,我也朝您打听个人,您可认识一个叫秦若余的郎中?小时候他给我诊过病,但那时我不信,现在响找,找不到了,想必他应该能治我的病。”
郎中摇摇头:“不认识。”
姚柏走出医馆,正赶上梅花庄第一富豪——谢宅办丧事,红木棺材刚巧路过他面前,姚柏听见棺材里面似有婴儿啼哭声,但他还不太确定,于是就跟着棺材一路走。
到了事先选好的坟地,小孩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看着棺材放进去,开始埋土了,也不见里面再传出哭声,但姚柏现在可以确定,棺木里面一定有一个还活着的孩子!
姚柏冲上去制止道:“我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你们打开看看吧!是不是……”
结果根本没人肯听他的,甚至有人抡起铁锹作势要打。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死叫花子,瞎说什么!赶紧滚!”
此时在一片嘈杂声中姚柏听见一个声音像是从天上来:“晚上再来挖我。”
什么?这是幻听吗?姚柏躲到一边,在心里对那声音说:“如果不是我听错,你再哭两声。”
棺材里面瞬间又传出婴儿啼哭,而且特别洪亮。可这声音似乎就只有他能听见,别人离棺木那么近,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姚柏在附近的一棵树下坐等黑天,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在一片青草地上,有一大片梅花树,花瓣从树上飘落,一个女子正在树下翩翩起舞,姚柏走上前,发现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油菜花,便问:“菜花你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油菜花回眸一笑,没有说话继续跳,她在草地上转圈圈,转着转着,竟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个不会走路的小婴儿!他在四处寻找油菜花,已经没有半点身影……
贺阳自从看到姚弛的“梅花标记”,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不再戴手套了,她索性和姚弛成了连体婴,除了晚上睡觉,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而许蔓蔓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不少,只来过一次,偷偷看了姚弛一眼便离开了。
贺凡最近有空回家了,每天下班亲自到医院接女儿,这天刚把女儿接到家,便跟着一直来到贺阳房间似有话说。
贺凡:“医院你能不能不要再去了?那里现在太危险,你妈妈的同事都开始有得病的了。”
贺阳:“不行!姚弛现在离不开我!我得给他打下手呢!”
贺凡也没有多说什么,又聊了几句题外话就出去了。
第二天贺阳要去医院,发现大门被反锁了,贺凡一看实在制止不了女儿,只好把她锁在了家里。
贺阳气氛地给贺凡打电话,贺凡开会没接,她又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在搞实验,也没有接。贺阳摔了电话,趴在床上大哭起来。现在是姚弛身边最需要帮手的时候,怎么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父母突然不能理解她了呢?
姚弛忙到过了午饭时间,肚子开始抗议,才发现平时都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贺阳一直没有露面,这才想起打个电话,贺阳此时正用家里座机联系开锁公司,说自己家锁头坏了,要换一个。
开锁公司的人在门外迟迟不肯换,人家检查了一遍,锁头一点毛病也没有啊!人家说的也没错:“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入室盗窃被主人锁在屋里了呢?”
贺阳急的恨不得锁头没坏给它打坏!她把开锁公司的人打发走,回到房间再想办法。贺阳的手机摔坏了,姚弛打不进来,以为她临时有事也就没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