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中,素语穿上了厚厚的外衣,也就只有重伤一场,方知春之凉。手捧一卷书,细细的品读。她回林府已经两日了,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完了,每每想起那场刺杀,她仍心有余悸。她放下了书,伏在桌头,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男子,那个百味斋里的男子,她完全沉浸在无边的思索中。
小宝趴在地上,用小小的爪子不停地挠毛线团,屋外下着雪,它失去了到外头玩耍的兴致,所以就跑到主人的屋子里,可是主人不理它,只给丢给它一个毛线团,这让它十分不满!
“二姑娘,一个自称唤石的人,让我将这瓶药膏拿给你,”徐伯大步走进屋子,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素语,“他还说了,涂了它,二姑娘的伤口就不见疤了。”素语从徐伯手中接过了药膏,晶莹剔透的白色小瓶子,如此的精致,里面的药膏,价值千金啊!
素语的心绪有点烦乱。
徐伯安静地退下,素语刚刚收好药瓶,侍女小月匆匆走进来,朝她说道“三姑娘,老爷让您前往大厅,有客人来了!”
素语有点错愕,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来拜访林府呢?而且,还非要她在场,除非……
当她赶到大厅时,果真瞧见了风尘仆仆的丁长平,以及另外一个人,一个披着狐皮大衣的女子,背向着素语,两个人都在抖落身上的雪花,当高挑的女子听见素语的脚步声时,缓缓的转过身子来,素语看见的是一张笑靥如花、眉如柳叶、目似明珠的佳人,高挑的美人轻声呼唤着素语的名字,似在呢喃,素语在瞧见她时,激动不已,直接上前抱住了她。
“良缘姐姐!”
“姐姐在呢,”
许良缘,应国许老将军的独女,凡是见过她的人,无一不称赞她生得美貌,英姿过人,胆识过人。
十岁时,她随父狩猎,误入丛林,手刃凶狼。
十五岁时,她所写的《国策》,令诸位文臣汗颜。
许良缘,真真是应国的一个传奇。
她曾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夫婿,却在她写出《国策》的第二天,意外坠马身亡,那个男子与她青梅竹马。许良缘曾为他写过悼词,京都的闺中女子但凡读过那篇悼词,无一不捂帕泪流三日。
双十年华时,她与许老将军手下的年轻副将相恋,两人的爱情故事曾一度成为美谈,但那个副将却在下聘礼的第二天,离奇失踪,京中有人传言:副将定是被许良缘的爱慕者杀害了,连尸体都销毁了。无人知道那个传言是真是假,只知道,常穿红衣的许良缘,自副将死后,不曾碰过红色衣裳,而且,不再出现在京中仕女们的诗会、花会……八壹中文網
连续五年,京中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传来,她的父亲母亲也不曾为她再寻一门亲事……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去让管家为你们备好饭菜,哈哈,林府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林三老爷大笑着,“长平啊,今晚可要陪林伯父多喝几杯啊!”林三老爷摸着胡须朝身旁的年轻男子说到,素语能听得出叔父很高兴。
“伯父,肯定要多喝几杯!”他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语气愉快地说“是该热闹了,这两姐妹许久未见了!”丁长平瞧着两个依旧紧紧拥抱的女子,也由衷地替她们开心。
林父走了出去,他的脚步比往常轻快了不少,侍女小月紧跟其后。
“多谢父亲!”素语很感激叔父,让她能轻松地同如长兄如长姐的两人待在一起。
自从青城一别,她与丁长平许久未见了,而良缘姐姐更是多好不曾见过面了,林素语与许良缘分开之后,林素语瞧了瞧许良缘,这么些年,良缘的相貌居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丁长平都有些沧桑了,倒是良缘姐姐一如既往,容貌不变。
“素语,良缘刚刚赶到桐城,舟车劳顿的,再怎么想叙话,也要让人家坐下来,喝口茶水,歇一歇吧。”
林素语眨了眨眼,一脸好笑地看向丁长平,明明是他心疼许良缘,却不明说,非要说出这番话,指明她不懂待客之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请你们进来。”
三个旧时好友,进了屋子,仆人们便端来了茶水,这一壶茶水,大都是林素语自己喝完的,因为,她有太多的问题要询问丁长平,自从他们林家搬到桐城之后,她便失去了青城的消息,她并不知道,她们离开之后,青城是不是还是破败的模样。
青城虽破,但仍然是林家的“根”,林素语不可能不想家的。
黑夜降临,傅岩独自一人在雪地里舞剑,雪花跟着长剑飞舞,带上了灵动的力量,他一身白色的劲装与天地的白融为一体,剑飞快旋转、翻动,雪花的旋转,给他披上了一身迷茫的白光。屋檐处映照过来的亮光也比不上那身耀眼的光芒。
他,本来就是光芒,光芒万丈!
纯白的雪花不断的飘飞、飘飞,乌黑的头发沾满了如棉花般柔软的雪花,他的面庞在雪地的映照下,十分的冷峻,双目斜射出的凌厉如同冰棱,入骨之寒!
他的手一出力,剑立即飞往长廊处,长剑直直插入红色的大柱子,剑柄上虎纹不停地摇动、摇动,一只肥大黑猫毛发竖立,大叫一声,慌张地逃掉了。
唤石前来寻找傅岩时,他正在轻拂肩头上的雪花,旁边的红色大柱上插着剑,他快步走过去,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把剑拔出来,长剑只给红柱子留下了细细的口子,可这个口子却是极深的。唤石将剑放好,朝面前这个白衣男子拱手,恭敬地喊道“二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天一亮,便可出发了。”
“找一个人,时刻注意着林府。”,他的声音很低沉,还夹带了一丝疲倦。
“是!”虽然不知道二公子为什么那么关心林府。唤石抬起头,他察觉到傅岩的疲倦,并关切的问候道,“二公子,可要休息,离天明还早着呢?”
修长的身形静立不动,他许久才答话,“让人烧好一壶酒,送到厢房里来。”说完,便迈着平稳的脚步,离开了长廊。唤石立即拾起长剑,紧跟着那一抹白影。
白色,在黑夜到来之时,只会被**无尽的黑暗中。
书房里的光亮,将两个人模糊的身影照映墙头,书房里有着两个人,年老者身穿灰色长衫,静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他的面前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但是却给人成熟稳重的感觉。
年老者慢慢地开口道:“长平,直说吧,”他看向丁长平时,目光很慈祥、温和。
“林伯父,”丁长平带着一丝疑惑上前走了一步,“您真的要让出家主的位置吗?”
林父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你和许老头子已经收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