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好好的吃着饭、听着曲的,却突然出了事情。
苏清月虽然生得美貌,但是她随身携带着匕首,而且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那些好色之徒,并不靠近苏清月,但是有一些醉酒之徒,趁着醉酒,对单独坐着吃饭的年轻女子心怀不轨,苏清月和曾应就瞧见了这么一幕。
两人的临座是一个蒙着面纱的黄杉女子,她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听着歌女歌唱,很是享受歌女的歌声,这个时候,两个醉酒的男子,醉醺醺地靠近了她,吐着酒气,一脸痞子模样地盯着黄杉女子,出言不逊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坐着呀,过来,陪哥哥们喝喝酒吧。”
苏清月正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听到那两个男子恶心的话语,她当即放下筷子,摸上了腰间的匕首,她想着,要是那两个男子还不收敛,而且会动手动脚的话,她就废了他们的手腕。
“别冲动,那个姑娘是个练家子,她能自己收拾这两人的。”曾应一只手夹菜往嘴巴里放,另一只手摁住了苏清月的手,他知道苏清月的脾气,她的心情本来就不佳,一出手,那两人非死即伤,他得稳住苏清月。
果不其然,曾应猜得没有错,蒙面的黄杉女子,确实是会功夫的,那两个醉酒的好色之徒,伸出咸猪手,想要摘下她的面纱之时,黄杉女子迅速出手,不过三两下,就把他们打的摔倒在地,痛哭流涕,只喊饶命。
事出突然,临江阁中的众多食客,纷纷看向这边,想瞧瞧出了什么事,临江阁的掌柜便带着三四个伙计过来了,两个满是酒气的男子,摔倒在地,疼得捂着肚子哭喊,再一看这一旁眼露厌恶之色的黄杉女子,掌柜的,也猜出了几分。
毕竟是房州名气最大的酒楼,掌柜的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怎么点小事,他处理起来很是熟练,“诸位客人,无事无事,请大家继续饮酒吃菜,继续听曲。”
掌柜的,随即指挥这几个伙计,把将那两名哀嚎的男子,抬了出去,这名掌柜也是个眼尖的人,他知道黄杉女子身份不低,便率先作揖,赔礼道:“惊扰姑娘吃饭了,惹事之人已经赶出去了,姑娘可以继续品尝佳肴。”
临江阁的掌柜,倒也真是个明事理的人,言语举止之间,都是在维护黄杉女子,醉酒闹事的本是那两个男子,但是最后过来同黄杉女子道歉的,确实临江阁的掌柜,这吃力不讨好的做法,确实少见,不过,临江阁此举,也是告诉了所有的食客,临江阁是个讲究的地方,容不得那些欺凌妇女、为虎作伥之人。
“掌柜的不用行此大礼,我是临江阁的常客,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姑娘果真是个痛快之人,”临江阁的掌柜笑了笑,随后,朝身边的伙计使了使眼色,伙计了然,随后转身离开,再过来之时,手上便托了个托盘,托盘之上是一壶酒。
人未靠近,酒香却先飘进了食客的鼻子。
“好香啊,”曾应是个嗜酒之人,同样也是个识酒之人,光光凭这股酒香,他便知道那壶酒是什么酒,“古法酿制的,上好的竹叶青啊,这酒,真金白银也难买到啊。”
曾应咋舌,双眼发光,望着托盘里的那壶酒,哈喇子都快滴到脖子里了。
“临江阁照顾不周,这酒,就当做临江阁的赔礼。”
“好,”黄杉女子也不是个扭捏之人,既然有美酒相送,她为什么不要呢?
伙计将竹叶青放到桌子上,便随着掌柜一同离开了这里,一场小小的冲突,掌柜一出手,就这样子解决了,临江阁又恢复风平浪静的模样,歌女美妙的歌声再次响起,食客们继续大快朵颐。
无事了,很好,不用她出手了,苏清月放下了腰间的匕首,拾起筷子,再次夹起了那块红烧肉,但是,面前的曾应,一直盯着临座的美酒,那馋鬼的模样,看得她对着这块红烧肉,却下不去嘴。
“苏美人,她她她,酒酒酒,美酒过来了。”
黄杉女子起身,端起那一壶酒香四溢的竹叶青,慢慢地朝着曾应这一座走了过来,曾应的眼里只有那一壶美酒,至于黄杉女子为什么要过来,她说了什么话,曾应都没有什么心思听了。
“这临江阁里,最有趣的客人,就是二位了,一人饮酒太无趣了,这壶美酒,我想同二位共饮,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可以可以,”曾应搓搓手,没有抬眼看这名黄杉女子,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壶美酒,美酒轻轻晃动,酒香越发浓郁,喉咙一动,他不由咽了咽口水。
黄杉女子顺势坐下,苏清月不喜与人交往,黄杉女子靠近之时,她下意识地往一旁挪了挪,这么一个小举动,黄杉女子瞧见了,不免低声轻笑起来,“姐姐,就这么惧怕生人接近吗?”
苏清月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慢悠悠地夹着青菜,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的,独自品尝美食,似乎身边的黄杉女子和曾应,都是个摆设,这两人都没办法影响她吃饭。
瞧见曾应的眼睛都快要掉到酒壶里面了,黄杉女子便拿起酒壶,朝三个酒杯里面倒酒,酒水一倒进酒杯里,酒香扑鼻,曾应便要醉了。
不喜饮酒的苏清月,听着倒酒入杯的声音,以及那扑鼻酒香,不免也顿了一下筷子。
“道长,来,敬你一杯,饮下这杯酒,我们就当交了个朋友。”黄杉女子是个率性之人,曾应亦不是个扭捏之人,两个人就这样子碰了碰酒杯,饮了一杯酒。
黄杉女子倒酒、饮酒以及谈吐,都不像是普通的市井女子,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落落大方,又不失礼节,瞧着应该是出身在规矩森严的世家,可是世家的长者,大都是迂腐之人,怎么可能允许族中的女子,这般大胆做事呢?
又是习武,又是结下江湖人,苏清月对这个黄杉女子,多了几分兴致。
不知不觉间,苏清月竟望了黄杉女子好一会儿,“姐姐,你不来一杯吗?这壶酒可是临江阁最好的酒,每日只有一壶呢。”
“苏美人,喝一杯,这酒确实是好喝。”
“好,”苏清月淡淡地应了一声,她也不再拒绝,放下夹菜的筷子,端起剩下的那一杯酒,她先是闻了一下,接着用舌头舔了舔,觉得确实值得一饮,随后便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
瞧着他们二人都饮下了自己倒的酒水,黄杉女子很是开心,她说道:“酒也喝过了,那我们算是打过招呼了,算半个朋友了,不如我们道出各自的身份姓名,认识认识一下?”
“清风观道士,曾应。”曾应也不含糊,直接便道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顺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细细品味美酒,一边慢慢品尝佳肴,他在心里头感叹,房州可真是个好地方,临江阁果真是个好地方。
“眉山,苏清月。”苏清月也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瞧了瞧曾应乐呵乐呵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她倒不像曾应这般嗜酒,美酒而已,对她而言,一杯就够了。
“两位毫不隐瞒,都是爽快之人,那我也报上姓名吧,在下是房州江家的小姐,江九蓉。”
江九蓉道出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蒙着面纱,但是她却笑得很开心,眉毛弯弯的,眼睛也是弯成了一条线。
“江家?”本是低头的苏清月,猛的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九蓉,这模样,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对,江家,坊间传闻的江家。”江家在房州可是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而且当今的朝中,还有两位江家的高官,提到自己的家世,江九蓉还是有点小小的自豪的。
“江姑娘,你可见过一个红衣女子?”
苏清月可不管顾江九蓉的小心思,她的念头只有一个,询问花生的下落。
红衣女子?江九蓉自然见过一个红衣女子,而且,她还和她是好姐妹,江九蓉上下打量了一下曾应和苏清月,这两人瞧着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或许,他们是花生的好朋友。
“我见过一个红衣女子,她的名字叫花生,不知道,你们找的人是不是她?”
“花生,你当真认识花生!”听到江九蓉说起见过花生,苏清月便十分激动起来了,完全没有了眉山之人的冷静自持,可见,花生在她的心中,是有多重要。
“苏美人,冷静一下,冷静一下,等江姑娘说完。”
看来,这两个人真的是认识花生的,而且还是花生最亲之人,江九蓉望了一下曾应,又看着一下苏清月,随即变得十分的失落。
“花生失踪了。”
“什么!”苏清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着急得喊出了声音,楼上楼下的食客,纷纷看向苏清月这一边,他们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美貌女子,只不过,她的神色是慌乱的。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曾应扯了扯情绪大起大落的苏清月,待她坐下之后,江九蓉便说出了青木寨里,发生的一切。
“当崔大哥的手下,前去营救我们之时,花生已经不在山洞里了,后来,我又特地去了一趟青木寨,亲自寻找,还是没有花生的踪迹,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那里。”
“怎么会如此呢?”苏清月念念有词的,她真的想不通,花生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从山洞里消失了呢,花生是什么的姑娘,曾应和苏清月都清楚,她并不是那种将朋友置身于危险境地的人,朋友都还躺在山洞里,她是一定会守在朋友的身边。
“以花生的脾性,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抛弃朋友,然后一个人离开的,除非她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又或者是,有人强行将她带走了。”
曾应不再饮酒,他听了江九蓉的话,也跟着分析起这样事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花生,她还有宝贵的东西没有取走。”说着,江九蓉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陶人,那是一个男子面容的陶人,曾应自然认得这个陶人,当年,花生看上了那两个陶人,还是他掏钱买下来的。
“我认识花生没有几日,但是,我知道,这个陶人是她从不离身的宝贝,她去青木寨找我的时候,陶人是放在江家的,这说明,她是会回江家的。”
那个酷似魏庆丰的陶人,静静地躺在江九蓉的手中,苏清月一看见它,心里头便不舒服,一看见这个陶人,苏清月便会想起那个始乱终弃的魏庆丰,如今,花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魏庆丰却娶了娇妻而且还官运亨通,她真的很憎恨魏庆丰。
“两位,我真的尽力去寻找花生了,可是,仍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如今,我也只能在府中等待她回来。”因为花生是为了照顾她和钱文武,才在青木寨失踪的,而且江九蓉还没有办法找到花生,她很是自责。
腰间的匕首,被苏清月取了下来,她将它握在掌心,目光有些迷离,喃喃自语道:“花生,她到底去了哪里?不,她是被谁带去了哪里?”
虽然江九蓉蒙了面纱,而且还不道出自己的身份,但是眼尖的掌柜,却从她腰间佩戴的玉佩,识出了她是江家小姐的身份,钱家小姐在不久前,传下了话,要是碰见了江九蓉,务必请她去一趟钱家,因而,江九蓉刚刚跟苏清月和曾应说完花生失踪一事,临江阁的掌柜,便再次走了过来。
这一次,这个掌柜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而是,直接把一份信件,递了过去,江九蓉很是疑惑,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有一封信,打开信件一看,这是钱钰所写的信件,信中说了钱文武昏迷几日的情况,字字句句中,都在恳请江九蓉去一趟钱家。
钱文武这几日低烧不断,昏迷不醒,而且还噩梦连连,情况越来越凶险,老大夫断定,他的病是被别人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