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看着叶修安忽然沉下来的眉眼，没吭声。
她是老夫人雇的人，自然要听老夫人的话。
叶修安也不需要宋静的回答，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他将手上的合同随手扔在桌子上，好像根本就不把这合同放在眼里一样。
他看着宋静，缓声开口：“能拿下这份合同，小晴已经见过星辰了，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叶修安嘴巴里的这个她，指的是方晴。
宋静继续保持缄默。
叶修安盯着宋静，旋即低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小晴，让她放心，好好养着，叶家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宋静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在宋静离开办公室之后，叶修安垂眸轻轻地瞥了一眼宋静送过来的合同。
当年老爷子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叶星辰，或许是真的有愧疚和补偿的心思在里面，想必老爷子当初也没有想到，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到最后竟然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
在叶城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叶城肯定会找上叶星辰。
其实他如果想要从叶星辰的手中拿回这些股份也很简单，这两年的时间，他不是没有办法，可是……
星辰是小晴的女儿。
即便小晴不喜欢，星辰也是。
所以他这两年的时间，和星辰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现在这份合同送到了他的手上，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当然也要好好用。
叶修安把合同放在了抽屉里，然后继续翻看自己面前的文件。
…
“好、好了吗？”
少女略带轻颤的嗓音传来。
一条黑金色的蛇尾轻轻地缠绕在施杳杳的腿上，黑金色的鳞片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烁着锋锐的光芒，与少女纤细白皙的长腿放在一起，形成了极为强烈的色差和视觉冲击。
无以言说的冰凉从被蛇尾缠绕着的腿部蔓延，施杳杳几乎能够感觉到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带来的触感。
庄言澈一头长发窝在沙发上，闻言，他眸子微微眯起来。
他尾巴灵活地动了一下，那缠绕着施杳杳双腿的尾巴就松开了，紧接着下一秒缠绕上了施杳杳纤细的腰肢。
庄言澈将人带到自己的眼前，他一双猩红的竖瞳清晰地倒影着施杳杳那张绝美白净的脸，他指尖轻轻地在施杳杳的脸颊上蹭了蹭，嗓音里是说不出的玩味儿与笑意。
“不是你说要玩尾巴的？怎么这会儿就害怕了？”
施杳杳双手在庄言澈身上摸索着，抱住他的腰身，声音轻轻地说：“你松开我。”
庄言澈闷笑一声，不仅没松开，还略微收紧了一下自己缠绕着她的力道，嗓音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星星，这可是你自己要的。”
施杳杳搂着庄言澈，没吭声。
她就是在知道庄言澈到底是什么之后就有些好奇，今天终于是没忍住问了一下庄言澈，能不能给她摸摸尾巴。
然后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原本她其实是想要看看尾巴的，但是现在她还是一个看不见的状态，她找阿凉看过了，按照庄言澈给她调理身体的速度，她想要能够看见的话，是还需要不少的时间的。
不过随着她的身体逐渐被改善，调理的过程说不定会有缩短也不一定。
庄言澈一双眸子微微眯起来，显得危险又迷人：“不是想要摸摸吗？”他语调里带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蛊惑，“摸摸看，我又不会伤你。”
庄言澈说着，伸手攥住了施杳杳的手腕，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尾巴上摸去。
当亲手触碰到那一片冰凉的时候，施杳杳忽的发现，她好像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的。
顺着鳞片的纹路摸的时候，真的很顺滑，触感和温度都是极好的。
庄言澈看着施杳杳那不再害怕的样子，轻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的体温其实并不高，但是在他身上留下的温度却那么清晰又那么明显。
施杳杳摸够了之后，开始用手轻轻地触碰着那些鳞片交叠的地方。
庄言澈喉结上下滚动，他攥住了施杳杳的手，声音哑了下去：“别这么玩。”
“嗯？”施杳杳没想到庄言澈会在这个时候制止她，白净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庄言澈凑到了施杳杳的耳畔，低声说了几个字。
“……”
施杳杳反应过来庄言澈在说什么时候，她吓得手一抖，立马就往回缩。
庄言澈低声笑了，他尾巴依旧紧紧地缠绕着施杳杳，不给施杳杳任何闪躲的机会，他将施杳杳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能、能不能先松开我？”
施杳杳脸颊涨红。
明明庄言澈身上的温度是冰凉的，但是她现在却觉得，她觉得自己的指尖就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星星。”庄言澈叫施杳杳，语速缓缓，“今天吃了我给你送的那些东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施杳杳唇角轻轻抿了一下，认真地回答：“现在还没有什么感觉。”
“这倒是很正常的事情。”庄言澈抬手，指尖轻轻地点在了施杳杳的眉眼上，“等你的身体能够承受了，我就给你换一双能够看得见的眼睛。”
施杳杳轻轻点头，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她问：“换给我的眼睛，是从哪里来的？”
“放心。”庄言澈摸摸施杳杳的头，安抚道，“换给你的眼睛一定是最好的，我也不会强行去剜别人的眼睛。”
施杳杳听着庄言澈的话，轻轻点头。
庄言澈一双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他原本就是冷血动物，天性和良知这样的东西在他这里原本就是不存在的，不过他生活在人类世界的这些年里面，人类世界的规则，他是很明白的。
不过以他在人类世界的手段，想要给她弄一双合适的眼睛，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任何渠道他都能够找到。
可他不打算这么做。
一来是因为这样做她肯定不喜欢。
二来则是因为，正常的眼睛，放在她的眼眶里，肯定是不合适的。
他给她吃的那些东西只能够提升她身体的素质，并不能够重写她的基因。
“现、现在能松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