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杳杳并不知道电话那边的江砚又什么一场,她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盒药,她很认真地把拗口的药名字说出来,“这个怎么吃?一天吃几次,一次吃几颗?”
施杳杳现在是真的想调养好这具身体的。
毕竟现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她,她想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些。
另一边,江砚听着施杳杳的话,喉结上下滚动,他另一只手调了一下水温,由着冰凉的水洒在自己的身上,没了眼镜的遮掩,他凌厉的眉眼充满了攻击性。
“江砚?”施杳杳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水声,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她问,“你在忙吗?”
这一声,直接让江砚的手抖了抖,他再次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不忙,家里养了鱼,我在给鱼缸换水。这个药吃三颗,一天三次。”
对于江砚给出来的解释,施杳杳没有怀疑,她在药盒上写下吃的数量和次数,然后放到一边,又拿起一盒药,继续说了名字,问江砚怎么吃。
江砚低低哑哑的声音传来,他的嗓音温柔到了极致,也很有耐心,单从声音来听的话,完全听不出来,他此刻在做什么。
他眼角眉梢都染着难以压制的火,菲薄的唇鲜红,随着他的动作,他仰起头,诱人蛊惑的呼吸从他微微张开的唇间流泻而出,他任由冰凉的水浇在他的身上,却浇不灭他身体内的火。
这种感觉对江砚来说实在是过于新奇。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对这方面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从来都没有人能勾起他一丝一毫的兴趣。
直到遇见她。
看,只需要听听她的声音,他就可以兴奋成这个样子了。
江砚危险又舒适地眯着眼,眼里满满的是足以燎原的火,以及渴求与贪婪。
“江砚,这一盒红色的药是什么?”施杳杳拿出最后一盒药,“上面没有写药的名字,这个我要怎么吃?”
江砚摊开自己黏湿的手掌,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语调却是散漫的,嗓音低哑,充满了一股勾人的欲,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那个是我实验室研制的新药,也是吃三次,但是这个药饭后吃。”
施杳杳这次倒是没有在最后一盒药上写什么。
这个盒子很漂亮,她有些不想破坏。
“现在去把药吃上。”
江砚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
施杳杳犹豫了几秒钟,才开口,“我刚刚喝了一点汤,现在吃其他的药可以吗?”
除了江砚说的他实验室研制的药,其他的好像都是要饭前饭后半小时才能吃的。
听到这话,江砚擦拭自己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唇角轻轻一扯,“不是说已经吃饱了,怎么还喝东西?”
莫名的,施杳杳觉得江砚这会儿的语气有些危险。
她轻咳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在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谢彤。
施杳杳并不知道谢彤戴上了蓝牙耳机,所以这会儿,她撒了个谎,“我是吃饱了,但是我忽然就想到榕悦庄做的汤了,就叫了外卖。”
江砚听着施杳杳这话,无声地轻哼了下。
还真是个小骗子?
她知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多么心虚?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得到。
江砚道,“其他的药先别吃了,等半个小时再吃。”
施杳杳听话地照做了,“吃好了。”
江砚戴上了蓝牙耳机,一边听着施杳杳这边的声音,一边在处理江家的事物,他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笔记本的键盘上跳跃,听到施杳杳的话,他嗯了一声,“等半个小时再把剩下的药吃了,这些药吃完之后就跟我说,这只是第一批调养的药,吃完了这些,是要换药的。”
施杳杳不懂这些,但江砚说了,她就乖乖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江砚听着施杳杳的声音,打字的稍稍顿了下,他微微眯着眼看向前方。
“你现在在做什么?”江砚问。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耳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忙音。
江砚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上颚。
他摸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电话被挂断了。
江砚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他打字询问:【挂我电话?】
挂他电话做什么?
要不要在她的手机里装一些监听设备?
这样他就能随时随地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江砚这么想着,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另一边,施杳杳刚从地上捡起手机来,手机就颤了颤。
施杳杳看着江砚发来的那四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能从这四个字里听出江砚的语气来。
施杳杳顿了顿,重新给江砚打了回去。
那边响了两秒钟才接通,刚接通,施杳杳就小声说,“我没有挂电话。”
她解释,“刚刚我掀被子的时候手机没拿稳掉了,应该是不小心蹭到了挂断键。”
“要睡觉了?”江砚问。
从江砚的语气里,施杳杳不确定江砚是不是信了她的解释,她下意识摇摇头,完了之后才想起来江砚看不见,她捏捏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今天睡了一整天,其实不是特别困,但是我想躺着。”
“你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也要慢慢锻炼一下,这样才能提高你的身体素质。”听着施杳杳的声音,江砚有些看不进去江家的那些事情,他干脆把笔记本关了,专心地和施杳杳聊天,“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给你制定一个锻炼计划,你照着做。”
施杳杳懵了几秒钟,“锻炼计划?”
她这具身体去锻炼?
她一点儿都不想!
江砚却是郑重其事地道,“对,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体力太差的话,以后他也不好折腾。
“……”
“好、好吧。”施杳杳还是答应了下来,她还是想这具身体能够好一些的。
江砚眉梢轻挑,刚刚扔在一旁的笔记本被他重新捞了起来,他现在就要着手制定这个计划。
这比让他去谈合作还要有趣。
“江砚。”就在这个时候,施杳杳轻软的声音响彻在江砚的耳畔。
他戴着的是入耳式的蓝牙耳机,她的声音这么响起来,他只觉得耳朵都有些痒。
“嗯?”江砚语调淡淡,“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