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仪式还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外面的人都热火朝天的张罗着仪式,由于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可能再爬起来。
竟然真的就只留下蔡大夫来看守我。
闲着也是闲着,趁此机会,我让蔡大夫向我讲述了草庙村的历史。
十万荒山,地处偏僻,人迹罕至。
正因如此,此地出产极其珍贵的中草药,还有各种山珍野味。
故而,很久以前,还是有一些人,会为了养家糊口,以身范险,进入山中讨生活。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各式各样的小村落,延续下来。
草庙村,也是其中一个。
因村中有座古老的供奉幽神的草庙,而得其名。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这里。
只留下行动不便的老人和一些年幼孩子。
蔡大夫和他的孙子,便在此列。
日子虽然清贫,但随着‘吃饱了就爬山’驴友团对十万荒山的开发,经济也在稳步上升。
直到末世的降临。
山中原本弥漫的瘴气中,竟然开始夹杂着丧尸真菌的孢子。
这使得草庙村人口骤减,就连原本的村长,也死在了丧尸口中。
正在村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一辆载着驴友团的巴士,驶入了村中。
车上载着的,正是王富贵、宋兵翔一行十多人。
他们身强力壮,也带着正常驴友不会带的各种冷兵器。
明显是进山里避难的。
很快,就协助村中平定了乱局。
而王富贵也逐渐变成了村中的核心人物,成为了村长。
但四年后,事态开始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附近城市中的丧尸,开始向山里聚集,而且越来越多。
(作为丧尸,我严重怀疑是城里没食物了。)
走投无路的人们,开始在树上建起了村落。
但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就算不被丧尸咬死,也会被困在树上饿死。
恐惧,围绕着整个草庙村。
直到王富贵决定,在草庙中用活人祭祀幽神!
说来也怪,第一次祭祀过后,尸群竟然真的退去了。
仿佛真的有股无形的力量,开始保护着这一片土地。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绝望中的希望,使得大伙开始饮鸩止渴。
无用的老人,犯错的年轻人,完不成劳动指标的人。
纷纷成为了祭品的候选名单。
蔡大夫由于是村中唯一一个赤脚医生,所以才能幸免于难。
但是整个村庄,一共就那么点人,每月一次,每次两人的祭祀,并不是草庙村可以承受的。
之后,王富贵用事实,说服了附近大大小小十余个村落的村长。
每个村子开始轮流提供祭品。
这才有了现在的景象。
“这个月,本该由草庙村提供祭品的。
但是宋兵翔却观察到了绿河中有船驶过。
大家一合计,打算用你们这些外乡人,进行祭祀。”
蔡大夫摇了摇头,说完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听完了他的故事,若有所思。
这里,看来确实是卓音华的牧场。
一个饲养人类,定期给她供应食物的牧场。
“蔡大夫,你知道当时山里的瘴气,为什么会弥漫起丧尸真菌孢子吗?”
我对于自己族群的诞生,有着一丝好奇。
之前遇到的家伙,无论是温斯顿,还是老酒虫,全都无法给出详细的解释。
“就像是,就像是山神发怒了一般,突然有一天,我们习以为常的瘴气,变成了绿色。”
看来蔡大夫也说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所有人告诉我的都一样。
丧尸真菌孢子来自于地下。
而且不仅仅局限于尚国。
老酒虫和我闲聊时告诉我,整个绿星,似乎都在同一天,爆发了丧尸真菌孢子。
“步先生,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蔡大夫那张布满着皱纹的脸,此时慢慢的低了下来。
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不跑呢。”我再次趴回了床上,要死的‘人’,就该有要死的样子,“我认识幽神,我和她还有笔账没算清楚。”
“可是,如果幽神发现祭品不是人的话,那草庙村会怎么样呢?”
蔡大夫深陷的眼窝中满是老人特有的宁静的悲伤。
他早就看出来,我是丧尸了。
但急于打破现状的他,选择了隐瞒。
我从他平静的眼中,甚至还看到了一丝兴奋。
“没事儿,到时候只要杀了她,我也有办法驱散周围的普通丧尸。”
我淡淡的说到,“但是我不会久留,所以之后会怎么样,全看天意了。”
“也好。这种日子,我也不想过了。”
蔡大夫不再说话。
他并不需要知道我要干什么。
那么多年都是这儿做的,所以祭祀要准备的东西,收集起来也没啥难度。
很快,宋兵翔又带着人回来了。
听着居然还有水声,似乎是带了水桶回来。
“你倆,给他擦擦,祭品就要有祭品的样子。不然幽神怪罪下来,遭殃的可是大伙。”
他一边发号施令,一边走到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
我自然很配合的用微弱的呼吸回应他。
“行了,蔡大夫,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回去吧。”
宋兵翔确认过我没死后,就打发走了蔡大夫。
我有多久没洗澡了?
如果不算下水游泳的那几次,怎么着也有小半年了吧?
这还是第一次让人伺候着擦身体呢。
“哎咦,怎么那么苍白,看着就和丧尸一样。”
“你掉那么多血试试,没准比他还白。”
“也是哦,还是哥你读书多,知道的多。”
“那可不,我当年也是有学士学位的人。”
就在两个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过程中。
我浑身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了。
“宋先生,擦干净了。我们这就把他抬上担架。”
“等等,去再叫两个人,把他挪上担架。
抬担架的时候注意了,四个人抬。
听我的,不要两个人。
我们即刻前往草庙,准备祭祀。”
宋兵翔的地位,显然很高。
他一直都在指挥别人,而自己从未动过手。
“宋先生,我觉得我们哥俩够了啊。你看我们这身板,绝对没问题的。”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到时候翻了,祭品不新鲜了,就拿你们来凑数。
听我的,再叫两个人。”
宋兵翔的命令,显然不是那两个给我擦身体的小伙子可以违背的。
很快,我就享受了一把四人大‘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