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感觉思维有些混乱,也已经猜到了董白的意思,只是怎么会这样子,董白是嫁不出去了吗,董卓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给送到了这里来,这可是个让人头疼的丫头,偷偷看了一眼,董白竟然脸红了,鲜少这样安静,不过这种事也要自己答应吧,张了张嘴,可惜想说的话却又变了味:“只要你不嫌弃就行渔阳这地方——战乱之地,就只怕你住不惯——”
一阵懊恼,自己应该问问董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这算怎么回事,可惜总觉得不好直接问出来,偏偏董白也是心情乱的很,听程东这样说,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滋味,其实董白怎么会不知道爷爷的意思,正因为如此面对程东才会如此尴尬,第一次心里这样慌乱,有种坐不住的感觉,咳嗦了一声:“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也不等程东说话,便站起来匆匆的转了出去,留下程东晕乎乎的,也没有想起来起身相送,只是呆呆的望着离去的董白,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只是想想又觉得烦躁,想起董白的刁蛮,再想想董白只是这么大的一个小姑娘,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
待了一会,程东叹了口气,反正时间还长着呢,暂时将乱七八糟的心事抛到一边,起来洗了把脸,振作了一下精神,便走了出去。
虽然幽州军暂时所在城外,并没有再行进攻,但是城中却依旧压抑着战争的阴云,城中的将士经过一夜的休整,看上去都已经精神多了,不过还是有大半都带着伤,见到程东到是都很兴奋,仿佛程东一回来就会带来胜利,远远地就朝程东行礼,程东也微笑着点头不已,一路到了西门,脸上已经都有些僵硬了。
鞠义休息了一夜,整个人又变的精神抖擞,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望见程东上了城头,远远地便哈哈大笑起来:“将军,托你的福,兄弟们休息了一夜,感觉好多了,这几日鲜于辅每日每夜的进攻,兄弟们都快累垮了——”
程东心中一阵默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弟兄们都辛苦了,只是只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休息,城外幽州军有什么动静。”
“还行,一晚上都挺老实的,看来鲜于辅对他们挺重要。”鞠义撇了撇嘴,鲜于辅的大军如今除去分兵和伤亡,最多还不过一万人,真要是攻城的话,弟兄们休息这一夜,足以让幽州军再多损失几千。
站在城头上朝幽州军大营望去,整个幽州军大营看上去都很沉默,不过看看大营的防御明显的加强了,应该还有一万大军吧,如果能够收降这一万大军的话,那么自己就有更多的精力来调度,可以更多的攻占城池,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只是如何收降这上万大军,而且要尽快整编,究竟该如何?
一时间想的竟然痴了,只是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想要做起来却是不容易,人家上万大军,又怎么会投降边军这点人手,城不过几座,不过只要多了这上万大军,自己有两万人马的话,一旦刘虞兵败,自己就可以趁机机会接收更多的地盘。
“将军,要不要再出去劫营?”一旁鞠义见程东眉头紧锁,便猜到是在为幽州军发愁,不由得凑上来,带着一脸的兴奋。
“劫营?”程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不过随即笑了起来:“劫营倒是不必了,鲜于辅是鲜于家的家主,如今家主被擒,鲜于家是不会在有什么行动的,所以没有必要做什么,不过我倒是想和西安瑜伽的人见个面,看看能不能收降这一万多大军,时间已经不多了,咱们根基又太浅——”
鞠义只是发愣,不知道什么时间不多了,只是对程东的智慧颇为信任,城东说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却又何必去理睬那么多。
说到这里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程东忽然双眼一亮,不由得嘿了一声,朝鞠义一招手:“派个人去幽州军大营,找昨日唤住我的那家伙,好像是叫什么鲜于勇,告诉他今日午时时分,就在两军阵前,我要和他见一面。”
“诺——”鞠义一抱拳,便安排手下去送信了。
交代完这些,程东也是轻松了一些,便在城墙上走了走,慰劳了一下守城的将士,一路走下来,将士们便精神了不少,一时间士气大涨。
再说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有人提起少夫人来,程东才想起此事,忘了鞠义一眼,迟疑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鞠义,你给我说说,这少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是前几日来的——”鞠义不敢怠慢,只是从那一日开始说起,当时什么情况,当时又是怎么处理的,后来是怎么回事,然后把董白接进城,之后幽州军攻城,董白如何振作人心,又是怎么样在城上督战,将士们敬服,这才坚守几天的,特别是降兵想要作乱,亏得董白压住了,不然渔阳城怕是已经被破了。
听完这些,程东都傻眼了,即便是自己在这里,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却不想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到这些,董白还真是不是平常的女子,更让程东赶到意外的是,董白可不是娇娇大小姐,虽然不懂厮杀,却是能维护军心,难怪李邵对董白都那么恭谨,原来如此,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董白。
辞别了鞠义,程东多了一些心事,在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时间也不知走到哪里,远远地看见柴市街围了一群人,本来程东不好热闹的,不过程东今日却不想回去县衙,主要是回去见到董白,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如果拒绝了婚事,就怕董白受不了,想想董白也挺可怜,如今这般时候就怕董卓已经身死了吧,那么董白就成了孤苦无依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若是被自己赶走了,那也残忍了点,只是要是答应,想想就感到恶寒,毕竟董白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慢慢地走了过去,人群虽然喧闹,却一个看上去面带笑容,而为在此地的大都是一个衣着镂烂的百姓,一个个手中提着粮筐,有的还是领了栗米出来,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放粮,难怪百姓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却不知是城中那一个大户,竟然有如此善心,那倒要看看,毕竟以后还是要打交道的,想着,也就走了进去——
只是才挤进人群,却被放粮的人给镇住了,你倒是谁?竟然是董白主仆,还多了几名亲兵,董白正亲自操办着粮食,给一个百姓倒进粮筐之中,那百姓再三感谢,董白笑容以对,丝毫看不出平时的刁蛮相,难道董白竟然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不成?
想想又不对,董白在长安所谓,动则打骂由心,生了气就敢杀人,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是一个善良之辈,不过此时董白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像,对待百姓颇显得耐烦,也并不厌恶这些衣衫偻烂的百姓,看着隐见汗珠的董白,程东竟然升起一种荒唐的感觉,不过更让程东赶到荒唐的是,竟然每一个百姓都会喊一声少夫人,莫名其妙的自己就多了一个老婆,可惜虽然长得还可以,算是秀丽,只是才这么小,程东实在是放不开心,再说对董白的了解也怎么能有好感。
送走了一个百姓,眼光无意间扫过去,却看见程东呆呆的看着自己,董白一滞,自觉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下,猛地将粮斗塞给春梅,自己却是朝程东迎去,程东怎么一个护卫不带,还来偷偷的看自己,心中虽然想着,却没有怀疑过程东有什么想法。
“你怎么来了?”董白神色间有些不太自然,因为看见程东脸上有些古怪的神色,董白如此精灵的一个人,却又怎么猜不到程东是在怀疑什么。
呆了一下,程东挠了挠头呵呵笑道:“没事,我就是随便转转。”
撇了撇嘴,董白很不以为然,程东没事了吗,可以随便转转,不过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董白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心中吁了口气,只是轻轻道了一句:“既然你有时间不如一起走走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如今正好没人,不然也太尴尬——”
话未说完,就已经转过身去朝前面走去,不然董白还真的抹不开脸皮说出来,但是不说的话确实不行,董白甚至如今自己的尴尬,必须吧自己的身份落实了,不然心里始终踏实不起来,就算是睡觉都没有着落,无依无靠的,万一再出点事情,自己以后要何去何从,董白想的很深,这一点继承了董卓的脾性。
程东跟了上去,见董白不说话,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地跟在身后,好一会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却是谁也没有开口,到了最后还是董白从胡思乱想着沉吟出来,微微咳嗽了一声:“程东,爷爷将我送到这里,想必你已经猜出来所为何事了——你以前求过亲的,而且我也答应了你,就连龙牙剑都送了你做定情之物,爷爷说过,你只是为了当时活命而已,但是爷爷还是把我送来了,我知道爷爷在长安危险,把我送到你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脱离那些危险,如今我来了,你就给我个话,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若是应允了,就当中说一声,让所有人都明白,就算是万一你战死沙场,我还算是有个家,如果不行你就明说,我董白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自然立刻离开折返长安,绝不会让你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