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夜幕之下杀机四溢，鲜血像暴雨一样肆意的挥舞着。
短短的时间中有数千的妖兽死在这里，进入秘境的人也死了很多，光秃秃的山顶也戴上了小红帽。
最开始的时候不管是人类还是有灵智的妖，他们都很有章法的用着法力攻击，但是他们终究还是法力浅薄，短时间内还可以，但是坚持不了很长时间。
没过多久他们就法力枯竭了，只能拿出刀剑，一时间短兵相接，所有的战斗又回到了原始得时代。
在山顶上每一秒都在消逝着生命，比起斗法显得更为直观，脖子被砍掉喷出的鲜血显得更有冲击力。
看着四周的肠肠肚肚、残肢断臂，白源心中波澜不惊，这消逝的生命并不能给他的心间带来一丝的波动。
“看来我还真是天生就是修魔的料子，至少冷血这一方面算是及格了。”
夏果虽然看上去很成熟，像极了一个身经百战的人，但是她还是感觉很是恶心。
白源看着有些不适的夏果关切的道：“若是不习惯的话可以转过头的。”
夏果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转过头，反而更加倔强的看着鲜血喷射着的战场，沙哑的说道：“没事，反正以后都是要习惯的。”
白源的注意力被战场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她那话语中的冰冷，反而点点头道：“确实，修行路上到处是杀戮，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早一点习惯也好。”
修仙的途中本来就充满着挑战，就拿鉴悲来说，他杀过的人比自己见过的人都要多，这样他还是名震天下的慈悲之士，相较于其他人来说还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
由此可见修炼的路上有多么的凶险，早一点习惯总是要好一些，至少将来不会出现大问题。
秘境里的所有妖兽都发狂的冲向山顶，司南的阵法修为十分强大，挥手间布阵，各种各样的阵法在他的手中绽放着光彩。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虽然他是八卦楼的亲传弟子，修炼的功法不同凡响，但是也经不住他一刻不停的布阵。
虽然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但是他那乌黑的眼眸却越发的明亮了。
向书和吕温都是属于狂战士那一种类型的，两人都越战越勇，身上都缭绕着骇人的杀气，澎湃的真气也越来越精纯。
或许是白源先一步击杀豹王刺激到了两人，以至于他们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口，只是逮着对手疯狂输出。
崇明和崇心两师兄弟倒是显得规规矩矩，三人隔空斗法。
白源却感慨万分道：“这两人的法力雄浑程度居然能与金丹期的大妖相媲美，真是厉害！”
他知道自己的如果不借用易天珠的话都做不到这一点，以己度人，两相对比之下才明白他们的法力有多雄厚。
“那很正常，看着是他们两人的斗法，但其实与那妖怪斗法的又岂止数万。”
白源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道：“没有看到人啊？”
夏果眼睛示意着白源看向崇心那闪耀着金光的手掌中说道：“你可曾听闻佛门的信徒？”
白源点点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白源都对信徒不陌生。
“难道他还能借助信徒的力量？”
“不错，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崇心应该是修炼了极乐世界，用信徒与他对战。”
“极乐世界？”
白源听着这个很陌生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懵，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招。
“很多和尚不是常说什么渡你早升极乐，说的就是进那里面。”
白源一滞，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吧？”
“不过也算得上是等价交换，他们会满足信徒的需求，然后引导信徒信仰他们，待信徒死了之后，他们的灵魂就归和尚所有了。”
“这不是和恶魔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恶魔是一锤子买卖，和尚是长期合作。”
白源感觉有些接受不了了，这也能叫合作？
“而且他们的思想与修炼这极乐世界的人很相似，几乎一模一样，更好消化吸收。”
白源思考片刻之后问道：“大秦不管吗？”
“在大秦治下这是禁术，不允许修炼的。”
“那他怎么敢？这是顶风作案。”
“他们和大秦一样，也是有秘境的，只是大秦的秘境里养殖的是各种稀有的妖兽，就像这个秘境为银脑蚁而设的一样，莲花院的秘境也是充当养殖场的作用，只是他们养的是人罢了。”
白源大受震撼，看着夏国说道：“小果果，这事儿怎么也得是机密吧，你怎么知道的？”
夏果撩了撩头发，颇为老气横秋的说道：“你一直在公孙城，能知道什么呀？我虽然年纪小，但是走过的地方多，知道的秘闻也多。”
“那大秦方面呢？”
白源知道每一个势力的背影下都是黑暗肮脏的，但是还是想知道大秦有什么是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又见不得光的事情。
知道之后以后再听说就不会太过震撼，也好坚定自己的立场，不让自己被所谓的正义影响。
很多人就是把自己在乎的东西想的太美好了，最终被人狠狠的将那件东西上笼罩的光芒扯下的时候接受不了，然后当了投降派。
最终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失去了所有，落寞退场。
夏果看着求知欲点满的白源，一枚铜钱落下金光绽放，看着白源说道：“你知道墨家机关术吗？”
白源点点头，他的十三位老师之一就是墨家的长老，地位还不低，对于墨家机关术也很了解。
“墨家奉皇帝之命捕捉修仙者，碎丹田、破天庭、抽灵根、精血等东西，企图锻造出具有修行能力的成长型修仙法器，希望用它们来代替修仙者。”
白源感觉他这十几年的震惊都没有今天多。
若是一个人真的以为大秦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的邪恶，并为之奋斗一生的话，几十年之后这件事儿被捅出来的话心中的信念怕是会崩塌，最终叛国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希望有多大，失望就只会更大。
“这件事儿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
白源有些懵了，不多的话，夏果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的身份不一般？
看见白源的神情，夏果说道：“修仙的大宗门之中稍有地位的弟子都知道，还有人的师兄弟、道侣、师父等被大秦抓去研究了。”
修仙宗门稍有地位的弟子都知道？
这还不叫多？
“算了，还好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将大秦想得太完美无缺，整体来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风调雨顺，稍有瑕疵也是很正常的。”
白源心中也有数了，但是白源却没有想过去改变什么，毕竟皇帝做的事情对于一个当权者来说是很正常的。
人都不喜欢不在自己计划外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皇帝。
最重要的是，白源自己就是权贵阶层，若是大秦倒了，自己铁定跑不了。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砸锅的事情还是做不得的。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这话说得不错。”
白源推翻了对夏果身份的猜测，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夏果就是因为白源的朋友真的是太少了，所以不希望有裂痕。
但是对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白源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心，只是夏国救过白源不止一次，所以才只是猜测。
在白源与夏果交谈隐秘的时候，那些金丹期的大妖们已经被击杀了，所有人都很开心。
而他们的追随者却损失惨重，死伤接近九成，现在只有十几个人了。
白源丝毫没有在意那是数千条活生生的人命，只是在意他在山洞中布置的阵法中有没有凝聚血精。
其他人看着白源击杀豹王之后没有再去帮助别人心中颇有微词。
没有微词的便只有像书和吕温还有司南和向克思了。
向书是由于和白源的亲戚关系以及心中的骄傲，白源没有去帮助其他人在他的心中不算什么。
吕温就比较直接了，当大哥是要给钱的，追随他的人自然也要给好处，但是吕温不过一官宦家庭，资源也有限。
经过大战筛选强大的追随者，一份资源分给几百个良莠不齐的追随者别人可能说他刻薄寡恩；
但是同一份资源分给几个强大的追随者，别人一定会说他出手大方，足够别人对他感恩戴德了。
当家须知柴米油盐贵，秘境中死亡的人，他只需要给一份很小的东西就足以让别人说他重情重义了。
但是这些都只能放在心中，不过心中对白源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向克思他们更简单了，魔道崇尚强者，向克思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司南修为更进一步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至于死掉的那些小弟，大部分人其实心中是不在意的。
只有少部分仁义之人会真心的安抚。
不管是怎样的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一时间都在安抚着小弟，顺便给还活着的小弟画个大饼。
当然，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他们都会兑现的，这是一种气度。
相比起来，白源这个盟主就有些不咋地了，这也是他们没有芥蒂的原因。
他们相信白源自然知道为人处事之道，但是这时候没有跳出来安抚收买人心，不管不顾，形成一个对比。
凡事都怕对比，这一对比，他们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许多。
白源看着这一幕，心中叹了口气，他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只是不能去做。
看着秘境外公孙城的方向，身上的魔气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