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亚父,你真的背叛狼族了吗?”
看着夏目光决绝的眼神,莱恩特也有些于心不忍。十年前他已经让夏替他担负了太多,他也不想让夏再对自己失去信任。
“是......我必须那么做。异族想要我的力量,来帮助祂彻底恢复。一旦我展露出和狼族的羁绊,那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可怕的灾难。”
“可是你明明很厉害,为什么不和族人们一起对抗异族,它们也并非不能消灭啊!”夏的情绪很激动,他多么希望自己的亚父否定这个事实。
“我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凡人之躯。异族们虽然对我来说不强,但是它们是祂的意志化身。”
“我曾炼成过最完美的贤者之石,我以为我能借此比肩神明。借用贤者之石的力量,我窥见过【真理】的大门。直面过神明的审判,因此我也意识到,自己和真正的神明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神明,自虚无中诞生,祂们用自己的力量构建起一个个世界,孕育新生,演化万千。
所谓的贤者之石,也不过是神明力量的一部分。缺乏了神格的‘人’,拥有再强的力量也无法成为神。因为那是自天生时便注定的事情。
“再弱小的神明,那也是人无法抗衡的,即便这个世界的神很弱小,又把自己分成了两份后,我还是无法对抗祂们。”
“而污秽,其实是神的血肉,它们都将按照秽神的意志行事。我不知道祂和兽神有什么冲突,一旦我拒绝祂的要求,狼族,一个人都活不了。”
“而为了让祂信任我,我手刃了一百多个人。但即便如此,祂也还是在我身上刻下烙印,时刻监视我。”
莱恩特将隐藏在斗篷里的手臂举起,左臂的肩膀上,赫然镶嵌着一截暗红色的血肉,和道枝鹤见过的污秽一模一样。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的神很弱,关于灵魂的权柄并没有被祂们掌握,我也趁机保留了那些人的灵魂,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复活也并非什么难事。”
“等等,你说这个世界神有两份?那和我联系上的,自称兽神的家伙,就是其中之一吗?”
想起那个光球兽神,道枝鹤不由得和莱恩特的话联想在一起。
“是的,祂是神,创造了这片天地的神。你是被兽神选定的人,而且则是被秽神盯上了。”
莱恩特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夏。
“夏,虽然我在你身上设置了一点限制,兽神出现时你会短暂的失神。但如果有一天,祂真的注意到你时,希望你不要轻易展露你的力量。”
“一旦被祂得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秽神和祂之间的平衡将被打破,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致命的。”
“我会尽力把你的存在掩盖住,直到,你能发挥自己完全的实力,对抗他们。”
“就当是我们给你的,迟来的成人礼吧。”
莱恩特和烈相视一笑,一个小光球就这样飞入了夏的体内。
“这是关于炼金术方面的知识,希望你能更快一点掌握它。”
“小鹤,夏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在兽神面前保护好他。”
莱恩特一个响指,道枝鹤似乎就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被解开了,桎梏他魔力的枷锁,彻底被莱恩特解除。
只是莫名的,道枝鹤感觉自己和夏之间多了某种联系。
“记住,不管是兽神,还是秽神,祂们的话都不能彻底相信,明确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别迷失了自我。”
“我会把大脑里的这一段记忆彻底抹除,这样祂们就无法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你的灵魂,仍会记得。”
莱恩特一脸不舍的看着夏,他又将再一次抛下自己的孩子。
“夏!你要做好一个兽人该做的事情,别像我一样,把责任都压在伴侣的身上!”烈也是嘱托了一句,最后还是轻轻的抱了一下自己这个十年未见的孩子。
“那么,再见了,孩子们。下次见面,我们恐怕就是敌人了......”
随着莱恩特最后的话语落下,道枝鹤和夏的脚下便浮现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将二人送离了这个空间。
“莱恩特,你会怪我没有帮到你吗?”
看着已经消失的二人,烈的情绪有些落寞。
明明自己才是兽人,却让自己伴侣肩负起这么多责任,就连自己这样活着,都要依靠对方的帮忙,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越是愧疚。
“当然不会,如果不是我的野心,也不会害得你成这样......”
莱恩特感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自己当初太过傲慢,试图比肩神明,做了这么多错事。
“我现在多希望,夏是一个普通的兽人,而不是被我创造出来的生命啊......”
“但他始终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吗?”烈只是笑了笑,多年的情意,让他早就了解透了自己上伴侣。
“希望他能掌握那份比肩神明的力量,我会将路都给他铺好。”莱恩特握着自己的肩膀,感受着那永无止境的疼痛,淡淡地说道。
“我终将,创造一个身为【人】的【神】!”
被传送回到家里的二人都有些恍惚,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鹤哥,我们怎么回来了?”夏脑子里嗡嗡的,感觉像是被瞬间塞入了很多知识一样。
“好险,差点被莱恩特发现了。”
道枝鹤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和对方视线居然对上了,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就被那人给抓住了。
“好在他好像并没有强到离谱,我们俩一起对付他的话,应该能有胜算。”道枝鹤回想起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我一定要阻止亚父!不能让他一错再错了!”夏脑子里的记忆,也印证了道枝鹤的说法,根本没有察觉到有被修改过记忆。
要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
“到时候莱恩特由我和夏对付,你们就这样……”
第二日,道枝鹤和夏将情报告知给其他人,将他的计划和想法一并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