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连现在,还不是要求她和那个将才出生不过几个月的她偷偷抛弃的姐姐和睦相处。
这种事情,或许这个圈子里的有些人能够做到,毕竟带着无论何时,无论何种原因,都是以笑容面对别人的面具这种事情,是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都必须做到的。
可是白琳琳做不到。
白琳琳想象不出来,到底是有多么可怕的心思,才能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居然做出将自己的亲妹妹丢掉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有些时候,白琳琳自己都觉得自己命真的是很大。
虽然被亲姐姐丢掉,但是她还是在养父的照顾下安然长大。
虽然日子在养父去世后过得有些困难,有些苦,可是她还是平安长大了。
对于养父,她是感激的,哪怕是那位将她误认为是养父的情人的孩子的养母,她也是感激的。
因为她虽然讨厌自己,总是说一些很难听的话,可是却并没有完全不管她,或者是赶尽杀绝。
高中毕业以前的学费养母替她交的,姐姐白柔有的东西,她也会有三分之一。
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她对于这个世界,总是充满善意和向往。
在她的心里,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
可是即便如此,直到现在,白琳琳还是不能接受亲生父母的提议。
哪怕她当时说得那么轻松,好像完全不在意赵琦玉对她造成的伤害,“没关系的。”
到现在,白琳琳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脱口而出那句话,她觉得那个时候的她兼职虚伪得令人作呕。
但是她知道,她其实是不忍心看到那个在她记忆里优雅美丽又自信的慧姨,她的亲生母亲,李慧那样愧疚又担忧到哭出来的样子。
她看不出来她是真的愧疚还是演的戏,但是她是真的不忍心。
所以虽然心里极其难以接受,她还是说了,没有关系。
再说她一直将自己的位置看的很清楚,更何况冷阳也一直在给她分析她在赵家的地位,和所能够触到的底线。
她可以稍微娇纵一些,也可以不那么像圈子里的人。
因为她并不是在赵家长大的,所以赵家不会对她有过高的期盼,她只要做到不给赵家摸黑丢脸就可以了。
在这之上,她可以和亲生母亲李慧尽量打好关系,做一个和赵琦玉完全不一样的体贴又懂事的女儿,这是对她和安安都有好处的。
赵家这一代嫡系虽然就她和赵琦玉两个人,但是这毕竟是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老家族,人口众多,关系也极其复杂,利益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嫡系之外还有庶支,另外还有许多依附于赵家生存的小家族。
白琳琳这一回赵家,势必是要和这些人多少要打些交道的,这时候,李慧就能够派上用场了。
李慧虽然早已经不管事,也不插手家族产业运作,可是她在赵家的威信其实并不比赵启低多少,而且赵启也是非常尊重这个妻子的。
和李慧打好关系,许多不必要的交道不用管不说,就连那些暗地里的为难,依照李慧的对白琳琳的亏欠和关心,她也是会为她解决了,根本不用白琳琳自己去操心。
所以当时李慧说出那件事情的时候,白琳琳明明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想起来冷阳的分析,她还是昧着自己的想法做了一个“体贴善良”的好女儿,好妹妹。
虽然觉得这样做显得功利又虚伪,可是白琳琳却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赵家嫡系这一脉,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本来还有个赵玉芳,但是她现在相当于是已经独立于赵家有了自己的产业,其实还是只有她和赵琦玉而已。
现在得住赵琦玉就要回来,那么冷阳的提议就更有不要好好做到了。
赵琦玉毕竟在赵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根深蒂固,许多事情都比她清楚,人脉也比她广。
如果赵琦玉在赵家对她动手,冷阳就算是想帮忙,也有些鞭长莫及,而且白琳琳自己其实也不太想欠冷阳的人情。
但是赵琦玉要是真的在赵家内部对白琳琳动手,她还真没什么反抗的能力,所以讨好李慧,让她站在自己这一边,在遇到事情。时候,能出手够帮忙,就是最好的方法和手段了。
“你想怎么办?”
冷阳看着白琳琳的背影,即便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那种悲伤,还是从背影里透露了出来。
有那么一一瞬间,冷阳香想开口让白琳琳和自己回去,可是理智先于感情控制了他。
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说出来,又能够解决赵家那边,白琳琳现在也未必愿意和自己回去的。
他觉得自己要比赵家靠谱,可是对于白琳琳来说,住在他那里,和住在赵家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他还有一个手段繁多的母亲,和视家族为一切的父亲。
他们允许冷阳为白琳琳有一些不那么过分的举动,但是他们不可能容许冷阳为了白琳琳否定了和赵家的关系。
如果冷家和赵家家族之间的关系都破裂了。
那么和白琳琳的的联姻也就毫无用处了。
对于冷阳来说,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所以冷阳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了。
“还能怎么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琳琳语气淡然的说道。
冷阳走到白琳琳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花坛里那朵奄哒哒的不知名的粉色的花,然后才有些紧张的道:“我有些担心,所以和赵伯父商量了,尽快把我们的婚期定下来,你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等赵琦玉回来,你们也相处不了多久。”
没想到冷阳会忽然提起这件事情,白琳琳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冷阳,然后就看到他认真带着温柔爱意的眼神。
这让白琳琳一怔,然后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看着花坛,似乎什么也不关系。
冷阳也不在意,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白琳琳这种仿佛对和他有关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