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试探考验小布朗的，没有达到目的，又怎么能说是考验呢？
他语气平淡的说着，然而目光却一直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小布朗，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
然而从前阴郁的模样不见后，又有了这一段时间的历练，小布朗也是成长了许多，性格也要稳重许多，就算是现在说去赵琦玉这个让他感官无比复杂的女人，他脸上也没有太多失态的地方。
“我知道了。”
小布朗一手转着矮几上还带着些温热的的咖啡杯，一边语气冷淡的说着，似乎老布朗提起的人和他全无关系，与他不过是是陌生人而已。
“不去看看她吗？”
“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你应该说很清楚的不是吗？”
比较玛利亚医院可不是什么普通医院，那里的病人虽然都素非富即贵，可是那里也是出了名的，精神病医院啊！
而小布朗，在那里呆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占他这二十来年的人生中的三分之一了。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了是犯了什么错，作为着急嫡系的大小姐，被放逐了就不说了，竟然会被关到那种地方，实在是……
虽然这么想，老布朗却不会说出来，但是他这样意有所指的还是让小布朗脸色一变，但是他又很快忍耐下来。
只是目光多少还是有些不善，“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想说什么？”
即便心里复杂，但是小布朗也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心思剖析出去，老布朗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语气让小布朗有些烦闷。
就算是他真的要去做些什么，他也不可能告诉老布朗的。
小布朗的抗拒让老布朗沉默了一下，然后目光深沉的看着小布朗，“你该记得你的身份……”
说完，老布朗再不多说什么，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小布朗下意识站起，目送老布朗带着老管家离开。
从始至终，父子俩都u没有再说一句话。
从公司里出去的时候，一路许许多多人恭恭敬敬的和老布朗打着招呼，老布朗绅士的点着头，但是脚下步子却不慢。
两个人就走到来公司楼下的车前。
坐在后座上，老布朗目光平淡的看着前方，“你说他会怎么做？”
虽然这一次试探并没有达到老布朗的预期效果，但是小布朗的表现其实已经让老布朗比较满意了。
他的激将法也在小布朗身上奏效了不说，小布朗也如他所愿的有了改变。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担心小布朗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
小布朗的精神是不正常的。
因为他的父母不是常人的原因。
老布朗一直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其实也一直警惕着小布朗的。
他相信作为他的儿子，小布朗的出色毋庸置疑，但是他同样也担心着小布朗有可能会在哪一天失控。
对布朗家族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这也是老布朗不断试探已经警告的原因。
小布朗那样聪明的孩子也许一开始没有察觉，但是老布朗知道，这段时间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只是没有明着说出来而已。
但是这中间，也有小布朗所不知道的事情。
老布朗也不曾告诉过他。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家族里的异样声音也越来越多，也许老布朗现在还能以一己之力全数压下去。
但是他总归已经老了，身体也这样差。
这个时候，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虽然名义上小布朗是名正言顺的布朗家族的继承人，但是因为这么多年小布朗的不作为和无法无天，还有那样阴霾可怕的性格，都让家族里的人议论纷纷。
虽然没有多少人有胆子跑到他面前来说，但是家族里确实对小布朗的感官并不好，还可以说得上是厌恶。
老布朗不愿意自己走后，他唯一的孩子落得个被家族放弃的下落。
更不愿意让家族失去小布朗这个聪明的继承人。
所以他和家族里那些反对小布朗的长老打了一个赌。
在规定时间内，看小布朗能不能达到他们约定的。
到底又能不能担当起一个庞大的家族的担子。
如果一开始和小布朗坦白说的话，老布朗知道小布朗完全不会在意这些，甚至他可能还会为了刺激他，故意拒绝，还是女娃子贬低。
所以老布朗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用激将法。
他早就知道小布朗的聪慧。
所以他从来没有担心过他能不能做到这一切。
他真正担心的，是他愿不愿意去做这一切。
他们父子的隔阂太深太深了，已经不可能是一两次交谈或者相处就能够解决的。
甚至老布朗都已经有了或许他们这我一辈子就是这样眼不见心不烦的陌生关系了。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对于自己的孩子的关心，却是没办法藏的。
人生弥留之际，他最在乎的h，还是自己的孩子，小布朗。
也因此，他才会劳心劳力的为他做这一切，哪怕小布朗并不感激。
老管家坐在副驾驶座上，雪白的头发在车窗吹进来的风了飘扬着，但是面上却依旧是温和慈祥的。
“您应该再相信小少爷一些。”
老管家语气温和的劝着。
但或许是他的话触及到了老布朗的心底深处，他稍微沉默了一下，才说，“也许吧。”
只是有些时候，不是不愿意信任，只是因为是最亲近的人，就算是最睿智的人，也没有办法全然不在意。
正是因为在意，才会惶恐，会担忧。
有些选择，可以轻易去做。
但是有些选择，却是一念之差，天堂与地狱的一线之隔。
办公室里，小布朗看着老布朗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眼里深深，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攥紧。
他当然明白老布朗那句话的意思。
虽然听着是警告和劝告，但是小布朗也从中听出来了深深的疲倦和纵容。
自有记忆开始，那种带着疲倦和纵容的平静语气就无时无刻不充斥在他和他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