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的。”保护着想要保护的人,有什么值不得的。
苏曼又一次听到了白琳琳根本没有一点退缩的话。
这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再劝了。
她想不通,白琳琳为什么会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一个属于别的女人的男人,在受到那么沉重的伤害和打击以后,不过是见个面,就又死心塌地的想要留下来了。
苏曼一直觉得白琳琳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会想办法为自己找到最适合的那条路,让自己过的好。
就像当年她迫不得已离开m国,虽然和爱的人分开了,但是如果不离开的话,又怎么会有机会平安生下安安呢?
谁又能说那次被逼无奈不是另外一条更平坦的路呢?
又或者是她在失去那个孩子以后,那么坚定不移,又迅捷无比的决定要离开这里。
及时抽出身,让自己不至于后路都被堵死。
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遇到,但不是每一个人在遇到那种事情的时候,都能够那么干脆的做下决定的。
可就是这么聪明冷静的人,不但忽然决定不走自己已经决定好的路,甚至还自己亲手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苏曼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很佩服她的,可现在她只想把白琳琳的脑袋撬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可惜白琳琳人却不在她面前。
“你怎么这么傻。”苏曼忍不住叹息,又嘱咐她,“如果再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记得一定要告诉我们,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差点把我们吓死了,不要忘了,我们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知道自己终于说服了苏曼,也就相当于说服了苏老一行人,白琳琳抓着被单的手骤然放松,“我知道了,谢谢你,苏曼。”
两个人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题外话,但大概是因为之前说的事情太过让人震惊,苏曼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白琳琳心里本来也有很重的心,最后终于还是挂断了。
白琳琳的目光再次落在地毯上,那是她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她不愿意在看到地面上那么雪白的地砖,只要看到那些,她总会想起那铺天盖地的血红色,心里会疼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在这整个房间里,都铺满了这种颜色的地毯。
她又看向自己手边的被单,那一大块,被她揪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像是腌了很久的老酸菜,难看得很。
白琳琳慢悠悠的伸出手推了几下,才又看向自己的手机,“肖姨,是我……”
m国,程家。
肖佳荷满面严肃又忍不住担忧的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余光就看见穿着薄薄的蓝色连帽卫衣,下搭一条黑色牛仔裤的安安正抱着一只有大半个他大的熊猫玩具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保姆,正小心翼翼的护着他,连眼睛都没有敢离开他小小的身子。
安安抱着熊猫,见到肖佳荷,立刻抬着两条小短腿扑过去,脸上还带着炫耀的笑容,“肖奶奶,猫,缇娜,阿姨,给的。”
才三岁多的安安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智商似乎要比寻常的孩子高上许多,就连说话,也比寻常的还在要能组成词句一些。
而且只要是见过几次的人,他都能记住,家里的人,他都知道怎么称呼的。
就连已经快半年没见过的亲生母亲,他似乎也记忆深刻,也不知道是母子血缘还是什么原因,除了刚开始第一个月吵着哭着要妈妈以外,之后只是偶尔会问起妈妈在哪里。
在他们解释了几次以后,他似乎是明白了妈妈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在他身边,本就听话的他愈发乖巧得不行,让肖佳荷不止一次可惜安安不是自己的亲孙子。
看见安安乖巧的样子,愁容满面的肖佳荷把心里的事情暂且放下,摆了摆手把要上来把安安抱走的保姆挥开,才伸手把安安抱走着坐到自己腿上。
隔着薄薄的衣服还能摸到安安没什么肉的身体,肖佳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面上却不露声色,“哎呀,这是我们安安的新玩具吗,真好看……”
“好看。”安安两只手抱住熊猫最细的脖子部位,看了看和自己的脸隔得并不远的熊猫毛乎乎的脸,歪着头,肃着一张脸想了好一会,才一脸慎重的点头,“好看。”
安安故作老成的模样让肖佳荷忍不住大呼可爱,遂亲了又亲。
两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安安开始打起了哈欠来,眼角也染上了泪迹。
肖佳荷疼爱的摸了摸安安有着毛茸茸的短发的脑袋,“安安困了吗,是不是想睡觉觉了。”
她知道小孩子是特别容易犯困的,所以和白琳琳一直有意识的培养安安到点睡觉的习惯,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安安该睡觉了。
安安也确实是困了,睡眼惺忪的想要去揉眼睛,又被制止了,“不能揉喔,会有虫虫飞到眼睛里喔。”
听话的安安放下手,特别委屈巴巴的看着肖佳荷,“困。”
那模样,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肖佳荷又心疼,又觉得有点好笑,她又亲了一口,才把安安交给保姆。
细细的叮嘱,“带小少爷去睡觉,不过一定要让他把药吃了再睡,还有,这几天天气不太好,窗户尽量关着,漏一条缝就行了,别让他感冒了……”
絮絮叨叨的,肖佳荷一说就是好几分钟,说得安安都忍不住拽她的衣服,委屈的喊着,“肖奶奶,安安困,安安要睡。”
“好好,奶奶不说了,让我们安安回去睡觉觉好不好,不过要先吃完药药才能睡喔,安安。”
大概是想起来药的味道,安安有些反感的皱了皱鼻子,不情愿的点头,“安安知道,安安会吃药药。”
肖佳荷松了口气,心里又忍不住的对这么懂事又听话的安安多了一分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