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在他们去上学，或者出门，这种根本没有那么多力量全面保护的时候，就已经极有可能出事了，还会是像冷阳说的那样，毫无破绽，甚至别人还可能以为巧合造成的。
这种事情，白琳琳无论如何，都是接受不了的。
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初衷，还有刚才对冷阳的恐惧，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卑鄙！”
对，这双眼睛，就应该这样看着他，只看着她一个人。
冷阳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那种情绪，或许应该称之为愉悦。
这样的愉悦，即使是白琳琳出言不逊，他都觉得似乎不是多大的事情了。
“就算你这么说，还是得听我的。”
冷阳眼神危险的望着白琳琳，抬着她下巴的手已经展开，顺着她的下颌，一点一点摸上去，最终停留在她的脸颊上。
即使被这样像是调情一般的触碰着，白琳琳除了不可抑制的汗毛直立，却也在他的眼神下，不敢躲开。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手上的肌肤细腻洁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羞的，温度要比以往高出许多，轻轻摩挲着白琳琳娇嫩的脸颊，在听到白琳琳半是信任，半是试探的话时，脸上的手霎时一顿，眼神幽幽，“怎么说？”
“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白琳琳希冀的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追忆的神色。
冷阳垂下眸子，“你觉得，你认识的那个我，还是现在的我吗？现在的我，有什么不敢做的，我想，我那个好妹妹，应该把大部分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手下的脸在眨眼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冰冷。
“我可以赌，你敢赌吗？”
“你……”他果然知道，他原来早就知道。
难怪，难怪会……
白琳琳一直勉强平静的心湖就被冷阳那句若有所指的话完全打乱，开始慌了。
可冷阳并不会给他缓和的时间，他是个军人，却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趁他病，要他命，才是他们这一行的准则。
“来，告诉我，你的选择。”
满暗含深意的话语在耳边缓缓响起，似一只极会蛊惑人心的妖魔，正在哄骗着她贡献出她最重要最美好的东西。
而她，毫无选择。
只能被动的，被一点一点击破防线……
“我……”
白琳琳脑子里乱糟糟的，下意识求助似的看向冷阳，但只换来看似平静，实则是择人而噬的的目光。
就像是冷阳说的，他和她认识的那个他，即使是同一个人，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把她的弱点把握得极准，正如冷阳所说，她不敢赌。
如果真的因为她，而让苏曼他们受到一点伤害，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近在咫尺的目光还在不缓不急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样平静的模样，就仿佛笃定了她的答案。
但她又何尝不是，被他牢牢攥着弱点，不敢再拒绝。
她握着拳，咬着唇，贝齿在被咬的殷红的唇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她的睫毛颤了又颤，似乎在内心极力挣扎着。
她知道，只要自己妥协了这一次，她就再也没有可能有离开的机会。
脑海里苏曼，向阳，丽丽的音容笑貌，就在里面翻涌着。
她敢赌吗？
赌冷阳也会有所顾忌，赌他不会牵连他人。
她不敢。
“好，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告诉我。”
“你……”白琳琳眼眶泛红的看着他，就一定要逼她亲口说出来吗？
可他冷酷又自信的眸光还是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闭着眼睛，不愿意再去看他那张她深爱的脸，“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我永远不离开你身边。”
一字一顿，像是从心底深处蹦出来的，满含失望，心如死灰。
纵使在经过了那么多事情，还有刚刚知道的，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知道了他们曾经的事情，就这样，还对他残留着一点的期待，也还是在这样的威胁逼迫下，被一点点碾碎了。
这样的回答，不过是意料之中。
近三十岁的人了，却还有着可笑的天真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冷阳勾着唇角，目光在她脸上一寸一寸的巡梭着，这张脸，和梦里……完全不一样！
他脸色一冷，忽然掐住白琳琳的下巴，仓促间，根本没有在意什么力道，让白琳琳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你闭着眼睛做什么？”冷冷的声音压抑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
白琳琳细密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颤了颤，带着点晶莹的光芒闪烁着，她勉强忍着下巴上的疼痛，“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下巴上的力道在她话出口时又是毫不留情的更大的力道，“为什么？”
白琳琳抿着唇，不说话了。
“呵！”
冷阳却是轻笑了一声，像是猜测，又更像是肯定，“你觉得我不是他，你觉得我卑鄙……”
他狠狠掐着白琳琳的下巴，看着她眉间因为忍耐着疼痛而皱起一道深深的折痕，一直堵塞的心里莫名就畅快了些，“睁开眼。”
语调愈发轻缓，不似平常一般冷硬。
看着那双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不停地颤抖着，冷阳声音冷了起来，“我命令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那双闭着的眼睛似乎在内心不停地挣扎着，最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眸子就显露出来。
冷阳非常明显的看出来，在看到距离她只有一点点距离的自己时，她的眼睛，下意识的紧缩了一下，才又恢复平静。
那眼里的情绪，他竟然看不懂，像是恐惧，又像是惊讶，还掺杂着其他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那双眼睛里完全充斥着他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满足感。
那是他在工作上做得再如何成功，也没办法拥有的感觉。
可这些还不够，她应该是像记忆里那样的眼神望着他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即使满眼都是他，也似乎并没有那些他恍惚间看到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