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琳琳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识，冷芊芊松了口气，“怎么都不告诉我一……”
她想说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她可以去接她，忽然又想起三年前的事情，顿时就住了口，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出来她的愧疚，白琳琳却无所谓地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周，眼睛忽然一亮。
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咖啡店，白琳琳拉住冷芊芊，就向咖啡店走去，“我们三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到，难道要在外面叙旧吗？我请你喝咖啡吧。”
“拿铁可以吗？芊芊。”白琳琳拿着菜单，看向魂不守舍的冷芊芊问道。
还愧疚着三年前的事情的冷芊芊点了点头，“我都可以。”
白琳琳笑了笑，抬头对侍应生说道，“两杯拿铁，谢谢。”
“好的，请稍等。”侍应生接过菜单，微微弯腰回应。
见侍应生走开，白琳琳才回过头看向冷芊芊，“芊芊，这三年来，你还好吗？”
冷芊芊咬着唇，眼里闪烁着泪光，低声回答她，“我还好。”
末了，她又忽然抬起头，看着白琳琳，眼里的愧疚没有了发丝的遮掩，让白琳琳瞬间一览无余。
“琳琳，三年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
白琳琳的手忽然搭在她手上，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她看着白琳琳摇头，眼里是满满的理解，“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冷夫人毕竟是你的母亲。”
要违背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白琳琳是知道的，或许，冷芊芊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也是为了她抗争过很多次了。
只是没能敌过冷夫人而已。
想到那个为了让自己彻底离开，而向自己下跪的冷夫人，白琳琳看着冷芊芊的目光有些怜惜。
“可是我……”
冷芊芊想说，三年前，是我丢下你，让你一个人面对，承受所有人的逼迫和指责，那么多人，都在逼你。
想说，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能够给予你帮助，还有哥哥的嘱咐，要照顾好你，我最后都没能坚守，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但是冷芊芊所有的想说，都在白琳琳仿佛大海一般，能够包容所有错误的眼眸里，化作了眼泪。
她反握住白琳琳的手，眼泪不停流着泪，嘴里也不断重复着，“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白琳琳叹了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声音温柔，“擦一擦吧。”
见她把纸巾接过去，白琳琳才继续说，“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
“可是……”冷芊芊一顿一句地说，“如果我当时不走，说不定你也不会离开，都怪我……”
“那不是你的错。”看她手里的纸巾都湿了，白琳琳又抽出一张纸巾，纸巾伸着手，给冷芊芊擦着眼泪。
侍应生端着咖啡送了过来，“请慢用。”
白琳琳点了点头，“谢谢。”
黑冷芊芊擦完眼泪，发现她没哭了，白琳琳才坐直了身体，舀了一块方糖放进咖啡杯。
随后才漫不经心地劝她，“况且，就算你不离开，他们也会有很多方法逼我离开的，你走了也好，不用夹在你母亲和我中间，两面为难。”
冷芊芊却忽然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琳琳，“她们？”
“难道还不止我妈……我母亲一个人，还有谁？”
白琳琳搅拌咖啡的手一顿，她记忆中，冷芊芊和冷夫人的关系是不错的，一直称呼的都是妈，怎么忽然变成母亲这样一个充满距离感的称呼？
这个疑惑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就听见见冷芊芊的声音，“琳琳，你这么不说话？”
她抬头，就看见冷芊芊执着地看着自己，似乎非要她说个所以然不可。
白琳琳干脆放下咖啡勺，看着咖啡馆外来往的行人，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了那位自己非常尊敬的，几乎都当作真正的长辈对待的赵夫人。
那样冷漠地，直接地，拿她的身世来劝说她。
仿佛曾经说着想要她做她的女儿的那个人，另有其人。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除了你母亲，冷夫人，赵小姐的母亲也来找过我。”
没有提到她绑架了白柔威胁自己的事情，白琳琳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冷芊芊这件事。
“李阿姨，她怎么会……”
冷芊芊不敢相信地低声自语，因为年少时和赵琦玉要好的原因，她倒是经常去赵家走动。
白琳琳摇摇头，“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会做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这件事，白琳琳在安安出生的时候，已经有了更深的体会。
为了安安，她可以付出所有，包括生命。
见白琳琳眉眼有些忧郁，冷芊芊看着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也许吧。”
在她记忆中，那位李阿姨从来都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即使是赵琦玉这个女儿，也都是漠然以待，不管她成绩多好，得了多少奖励，她从来就没有笑过。
为了让李阿姨关注到赵琦玉，冷芊芊自己都还在赵琦玉的恳求下，帮忙出过主意，可惜什么用都没有。
那位赵夫人，好像自从失去了自己的小女儿，就仿佛这个人的灵魂都丢了，处理那个赵家二小姐，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赵琦玉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冷待，最后都对那位亲生母亲灰了心，再也没有想方设法地去靠近她。
说这样一个人，会为了赵琦玉来比白琳琳离开，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冷芊芊了解白琳琳，她从来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所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曾经发生过。
“虽然我觉得那位赵夫人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但是琳琳你这么说的话，我估计赵琦玉应该是用了不少手段，才让她出手的。”
白琳琳眼神有点奇怪地看着她，“芊芊，你……”
“怎么了？”冷芊芊疑惑地回望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是和赵小姐关系很好吗，怎么忽然直呼她的名字了？”以前都是叫琦玉姐的，白琳琳记得。
冷芊芊一愣，眼神变得冷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