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有很多相似的长命锁,但到了肖佳荷他们这个阶层,总有些东西是独一无二的。
就比如二十五年前,她的闺蜜,李慧的小女儿,赵琦月收到的那枚长命锁。
赵琦月出生在赵启刚刚把控住家族的时候,百废待兴。
所享受的东西必然是比不上出生在赵老爷子在世时,赵启最光鲜的年纪的赵琦玉,但又好运的,她出生的那一天,李慧的母亲,原本昏迷不醒李家的老太太忽然醒了过来,而且身体一天比一天好。
老人家信佛,觉得自己之所以身体好,就是因为赵琦月的出生带给了她福气。
的老太太破天荒的在赵琦月满月那天,专门送了一个老字号的苏老爷子打造的。
所以一直不喜欢李慧这个女儿长命锁,外表看着和外面的长命锁没什么区别。
但其实老太太是想给这个给自己带了福气的孙女打造一块独一无二的长命锁的,最后是苏老爷子劝住了。
说是就这么一个小孩子戴这么显眼贵重的东西,不是招灾吗?
这句话终于还是打消了老太太的想法,但她还是请了大师专门给长命锁开了个光。
就连长命锁边缘的四个刻字,除了苏这个字,其他三个繁体,都是老太太逼着苏老爷子刻的赵琦月的名字,这也算是另一种的独一无二了。
老太太从来没和哪个孙子辈这么亲近过,突然这么疼爱一个外家的小孩子,惹得李家许多人闲话,老太太也不理。
加之赵琦月见了老太太,没像赵琦玉或者李家其他孩子那样,吓得嚎啕大哭,反而笑得不住地眯眼睛。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陪着老爷子在战场上拼命,在脸上留下了一条很长的疤,几乎把一只眼睛都毁了,最后虽然是把人保住了,可那个时候的医疗水平不比现在啊,那条疤就陪着老太太一辈子了。
这也让很多小孩子看到她那张脸就吓得不行,就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也被她吓哭过,自此老太太就不爱和孙子辈的挨一块了。
哪成想就突然遇到赵琦月这么一个不但不怕自己的,还咧着嘴对自己笑个不停,老太太高兴得不行,都想把人带回李家养了。
虽然最后被老爷子拦住了,但因着这个投缘的外孙女,老太太和李慧这个女儿的关系也好了几分。
可惜偏偏赵琦月就出了那样的事情。
老太太觉得是李慧没照顾好,让人带走了她的福气孙女,从此赵家和李家就断了联络。
李慧也因为这件事情常年自责,夜不能寐,最后都成了病了。
连她们这些老朋友,都快二十年不敢见她,就怕又引起她的伤心事。
肖佳荷现在想来,终于是发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白琳琳眉眼熟悉了,她和李慧从小一起长大,年少时也曾经去过李家本家的老宅子。
偶然间在李家老爷子的书柜里见到过他和老太太的结婚照,粗布麻衣,黑白照片,脸上一点妆都没有,但是也掩盖不住老太太年轻时候的青春靓丽,娇艳可人。
白琳琳的眉眼,不像赵启和李慧,但分明和李老太太有五六分相似。
这件事,李慧知不知道呢?
“阿姨,阿姨……”
又呼喊的声音在耳边,由远及近。
“啊,啊,我没事,怎么了?”肖佳荷猛然从思绪里回神,就见白琳琳担忧地望着自己。
“没什么。”
白琳琳摇头,自己喊了好几遍,这位阿姨才回过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肖佳荷笑了笑,将手里握着的长命锁递给她,看着白琳琳把长命锁戴回安安的红绳上。
暗暗观察着白琳琳,“琳琳,你没有想过要去找你的亲生母亲吗?”
给安安整理衣服的手一顿,白琳琳看了一眼红绳,“没有安安的时候,我是想的,我始终是想见她的,想找到她,想享受有母亲陪伴的生活。”
“那为什么现在不想了?”肖佳荷不明白,肌肉与着李家的信物,总能相认的,赵家的千金小姐,总不能就这么流落在外,还被别人污蔑成小三的孩子。
“因为有了安安啊。”
“什么意思?”
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这个问题,白琳琳把安安放在床上,看着安安傻乎乎地扑腾,嘴角扬起笑意,“其实找不找她已经不重要了,我和她分开了二十多年,这么久的时间,很多东西都会改变的。”
其实白琳琳还是害怕的,她担心自己真的找到亲生母亲,她的家庭已经容不下她,又或者她已经忘记自己的纯在了,比较自己可以说,算是她的污点了。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就让对方也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在她看来,对谁都好。
肖佳荷看着白琳琳带着隐隐的思念,又隐约有了释然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你的母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她也还在思念着你也说不定呢?”
“可是她也许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完整的家庭,可爱的孩子,又或者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谁知道呢,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着一份美好的想念,至少,有这个长命锁,我知道她还是爱我的。”
看出来白琳琳已经是斩钉截铁地不想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想相认,肖佳荷有些无奈,她看了一眼安安,忽然想起自家的傻儿子提过的,闺蜜好笑还逼着白琳琳出国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她看着白琳琳,有些迟疑地问,“琳琳,你和赵家的当家夫人,李慧见过吗?”
白琳琳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她想起那个她真的恍惚以为是自己母亲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将她的身世拿到桌上谈。
她以为自己不在意了,开始,当有人提起的时候,她还是不能自已地觉得委屈,低着头抹掉眼睛里的泪,白琳琳吸了吸鼻子,“见过,阿姨是有什么事要问吗?”
明明看出来白琳琳的难过,肖佳荷本应该知趣地住嘴,可她想到被那样的痛苦折磨了那么多年的闺蜜,还是狠下心继续开口,“你觉得那位李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