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穿着针织外套的女人面带担忧地看着她，没有她记忆中的苍老。
“苏曼。”白琳琳有些不确定地喊她。
对方点了点头，伸手去扶她。
在苏曼的帮助下，白琳琳费力地坐起来，斜倚在床上，她看了下周围，简洁的房间，旁边的柜子上白着一些医用的棉签药水之类的，自己躺的似乎是一张活动床。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一家小诊所，或许是苏曼带她来的吧，“这是哪？”
在床边的凳子坐下，苏曼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才回她，“这是我朋友的诊所。”
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端着一杯水递给白琳琳，“阿姨，给你。”
白琳琳愣了一下，看着她肖似苏曼，却更稚嫩的脸，“这是……”
苏曼把小女孩拉到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水放到白琳琳手里，“先喝点水吧。”
见她默默地喝水，苏曼才疼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这是我女儿，叫丽丽。”
似乎猜到了什么，白琳琳有些迟疑，“你……”
“对，我离婚了。”
苏曼笑了笑，看着白琳琳的眼睛里只有坦然，没有她记忆中的痛苦。
她穿了一条黑色碎花的长裙，腰间系了一条腰带，把她纤瘦的腰身显露出来，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她还在外面搭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看起来高挑秀美。
完全不是白琳琳记忆中那样，蓬头垢面，形容枯槁，这也是为什么白琳琳又开始不太确定的原因，这样的苏曼，和几个月前的她，差别太大了。
察觉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惊讶，苏曼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丽丽脸上软软的发用小夹子别住，“其实离婚以后的日子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我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丽丽乖巧地亲了她一口，又窝在苏曼怀里，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白琳琳，“这样也好，虽然拮据了一些，但是我和丽丽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交浅言深，白琳琳本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对方愿意说，她就听，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问。
看白琳琳端着杯子看着自己，苏曼回了丽丽一个吻，“丽丽，你去旁边玩一会好吗？妈妈和阿姨要说一点悄悄话。”
“好。”丽丽听话地走开，在不远处的小凳子上坐着，拿着七巧板玩得不亦乐乎。
见女儿玩得开心，苏曼才放心地转过头看白琳琳，“你怎么把自己弄出这副样子，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和丽丽回来的路上看到你，恐怕你现在都还躺在那里。”
白琳琳低着头看着杯子里还冒着热气的水，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先生呢，他怎么不看着你，你才怀孕不久，怎么他就不在你身边照顾你？”
身形一怔，白琳琳抓住苏曼的手，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你不知道吗？已经两个月了。”
咬着唇，手搭在腹部，难怪，难怪她这段时间一直情绪不稳定，还总是腹痛，只是那时她忧心着冷阳，根本没心情管自己身体怎么样，到苏曼说出来，她才忽然有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眼泪慢慢就从苍白的脸上落下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已经有了自己和冷阳的爱情结晶的地方，又哭又笑起来。
“哟，醒了。”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推开门走进来，见到这副场景，有些惊讶。
她走到白琳琳身边，发现她一直在流泪，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还作出这副样子，你好歹考虑一下孩子好不好。”
“万茜，你别说了。”苏曼看着白琳琳那副可怜的样子，低声阻止她。
甩开偷偷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万茜瞪了苏曼一眼，“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负责，这个孩子差点就没能有机会来这个世界看看。”
白琳琳被吓了一跳，连忙擦干眼泪，低低得呢喃，对不起，宝宝，妈妈都没有照顾好你。
苏曼叹了口气，拉着白琳琳的冰凉的手，“孩子还太小，万茜刚刚给你检查过了，有流产的迹象，所以你最好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像今天一样。”
感激地握住苏曼的手，白琳琳眼神真诚地看着她，“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谢什么，上次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朋友啊。”
“对，我们是朋友。”白琳琳笑着点点头，看向旁边皱着眉的万茜，“谢谢你，万医生。”
万茜瞟了她一眼，脸上满不在意，“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有人给钱，我才懒得救你。”
苏曼好笑地看了一眼万茜，才对白琳琳漏她的底，“你别看她一副爱钱如命的样子，我把你带过来的时候，她可是比我还着急地把你带进来，还把自己的衣服拿给你穿。”
在旁边收拾东西的万茜眼睛一瞪，“苏曼，你别给我得寸进尺，是不是皮痒了。”
完全不惧怕她的威胁，苏曼还指着她给白琳琳看，“你看，我就说吧。”
白琳琳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被这两个女人同流合污气到，朝天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万茜走到丽丽身边，“丽丽，过来，万姨带你出去玩，不理她们了。”
丽丽看了一眼苏曼，见自己妈妈点头同意，才甜甜地笑着，“万阿姨。”
一大一小就手牵着手走了出去。
苏曼见白琳琳脸上的笑容又落了下来，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手却抚摸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曼，我要出国了。”
许久，就在苏曼打算离开，让白琳琳休息一会的时候，她忽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让苏曼震惊不已的话。
“什么？”苏曼惊了一下，又试探性地问，“那……你先生呢？”
想到已经忘掉所有的冷阳，白琳琳迷茫地摇摇头，她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见冷阳，只要一想到，自己见到冷阳，或许会被他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的心就开始剧烈地疼起来。
“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地低声呢喃，苏曼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一次，自己和丈夫的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