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汐所说的，是白琳琳一直以来难以释怀的结，她不像赵琦玉那样，有一个强大的家庭背景，能够给冷阳带来帮助，相反的，她的出生或许会成为别人攻讦他的证据。
她咬着唇，眼里佯装出的坚强有了破碎的痕迹。
看出来有了突破的可能，杨汐添上了压垮白琳琳最后的一根草。
“冷阳没有告诉你吧，他本来今年是打算正式进入军界，就是因为你，他拒绝了，如果他进了军界，那次任务他根本就不会去，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可能。”
白琳琳瞪大眼睛，看着杨汐的眼睛，想要找出她说谎的痕迹，最后却颓然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说假话。
想起曾经那么霸道肆意的冷阳，变成现在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模样，甚至，还曾经遭受那么多痛苦，她眼里的泪几欲落下来，却又咬着唇，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
杨汐见着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歇斯底里，眼底划过一抹欣赏，但这么一点欣赏还不足以让她动摇她原本的打算。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不想动用其他的手段，希望你考虑清楚以后，告诉我丈夫，是你自己要离开，和别人无光。”
原来，这位向来眼高于顶的夫人只不过是顾忌到自己的丈夫，才屈尊降贵地向自己下跪，用那么温和的方式来逼自己。
肚子忽然隐隐作痛起来，白琳琳深吸了口气，勉强把痛觉压下去一些，“我会考虑”。
不想再多待，杨汐得到了答复，就离开了。
留下白琳琳双眼呆滞地看着地面，脑海不断回复着李慧诚恳的请求，和杨汐冷漠的侧脸。
如果我的母亲在这里的话，是不是也会像她们一样，不论对错，都会守护着自己。
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孤立无援了吧，眼里的泪毫无知觉地留下来，白琳琳慢慢蹲下身，双手环抱着自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腹中，汲取着所剩不多的温暖。
‘叮……’
被丢在地上的手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白琳琳迟缓地转动着头，发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老旧的机器被启动的时候，发出‘咯……’的声音。
她慢慢捡起手包，拿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的手机，看着手机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抿着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而起皮的嘴唇，慢慢把手机靠在耳边，“喂！”
对面响起的声音让白琳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但她眼里有了点点的亮光，“妈……对不起，赵女士。”
白琳琳苦笑了一声，事到如今，为什么自己还会去期待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她有些迟疑，“我没……”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只说了一句话，让白琳琳完全没办法拒绝，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两个人都没什么好说的，言简意赅几句话约了地方，就挂了电话，白琳琳扶着办公桌站了起来，长时间的下蹲让她眼前一黑，脑子一阵发昏，她连忙扶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