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在意幼儿园小伙伴的话。冯楚月带着俩小孩回家，小知知窝在她怀里。“小姑姑，你怎么回来了？妈咪不是说你去上学了吗？”
冯楚月都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自己请假了。只讪笑道：“小姑姑今天学校没课。”
“可是我跟哥哥都有课。”
小知知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样是上学的日子，小姑姑会没课。冯楚月只好解释：“你们是幼儿园，我是大学，是不一样的。”
小知知似懂非懂，冯楚月半路下车给俩孩子买了一个草莓蛋糕，这才堵住了小知知的嘴。“那小姑姑今晚要在家里住吗？”
“我想和小姑姑睡！”
“嗯？”
冯楚月有点惊讶，“为什么想和小姑姑睡？”
她之前也不是没在家里住过，但小知知多半都是和哥哥睡在一个屋里。俩小孩儿作伴，可没提出过要跟她睡。“因为太奶奶到家里来了。”
小知知犹豫了一下，才说。冯楚月一愣：“你怕太奶奶吗？”
之前冯楚月没注意，但现在她发现了，小知知提到太奶奶的时候，明显不是很开心。“太奶奶很可怕。”
小知知明确点头。“她喜欢抢我的东西。”
抢什么？冯楚月搞不明白。除了那次在饭店吃饭，冯老太把兄妹俩的甜点抢过去给冯耀威吃，还有别的吗？“抢我的牛奶，奶酪棒……”冯楚月愕然，冯老太是疯了么？小孩子吃的零食也抢？“她抢去吃了吗？”
“你给妈妈说了没？”
小知知摇了摇头：“不敢给妈咪说。”
“为什么？”
冯楚月不知道小侄女在想什么。如果有人在她小时候抢她的东西，她非要闹得那人鸡犬不宁。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冯老太也确实抢过她的鸡蛋吃。她当时就把鸡蛋扔地上了。然后找了周妈和冯茂林说：“这个老太太抢我鸡蛋，是坏人，我不喜欢她，让她走。”
冯老太不走，冯楚月就一直哭闹。冯茂林没办法，当时只能送老太太回乡下。因为冯楚月已经哭到打嗝，说要报警把这个强盗抓起来了。冯茂林怕小女儿真的这么做，那丢人是真丢到警察局去了。所以，他就赶紧把他妈哄走了。当然，可能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楚廉死了还没几年，他怕家里闹出事，不利于他对公司的掌控。反正冯楚月从小就会拿捏冯茂林。现在老太婆来欺负自家小侄女，冯楚月能忍她？“她不许我给妈咪说……”小知知可怜巴巴地和冯楚月告状。在她的潜意识里，小姑姑比妈咪厉害多了。还有妈咪对老太太的态度特别客气，但小姑姑不一样。“她威胁你？”
冯楚月面色微沉。老太婆跑大哥大嫂家作威作福，现在连小孩子都欺负，真当她儿子是皇帝，她是皇太后了？“她说如果我敢告诉妈咪，就把我卖了。”
原本小知知是不想说的，可现在谁让小姑姑回来了呢？在小知知眼里，小姑姑比爸爸妈妈都厉害。如果是小姑姑，肯定会把老太太赶走的。冯楚月还真没想到，冯老太嘴里能说出这种话。“她说把你卖了？”
“还有别的话吗？”
冯楚月把小知知抱进怀里。哪怕这只是一句冯老太威胁小知知的话，冯楚月还是放心里了。万一，那死老太婆是不经意间透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呢？再联想这段时间人贩子的事，冯楚月就觉得冯老太恶意满满。“还说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喝什么牛奶。”
“又说不值钱什么的……”小知知还是个三岁的小姑娘，能学的话有限。但冯楚月能听出冯老太满满的恶意。她听得怒气上涌。然后去一边给齐菀打电话。“嫂子，你在干嘛呢？老太太在你身边吗？”
“不在，她在做检查呢。”
齐菀走到一边柔声接电话。“小月亮是有什么事要和老太太交代吗？”
其实，齐菀并不认为冯楚月会关心老太太。这祖孙二人，看着像是水火不容的样子。“嫂子，老太太恐吓小知知，你不知道，她有多恶心人……”冯楚月毫无顾忌，把老太太的恶行数给齐菀听。“你可别小看了她，她说得出把小丫头片子卖了这种话，说不定就真做得出这种事。”
齐菀听了之后，脸色变得难看。她自认虽然对冯老太不是毕恭毕敬，但也因为她是长辈，从不曾怠慢。可谁知道老太太背后这么恶毒，不止抢她女儿的吃食，还骂她女儿是赔钱货，甚至想把她女儿卖掉。虽然这卖掉的话，可能就是吓唬小孩的，但有哪个正经老太太在曾孙女面前说这种话？她就不怕小孩记话吗？“之前老太太到家里来，就旁敲侧击让我再生一个孩子。”
“说什么一儿一女太少了，最好再生个儿子。”
“阿霄让我别搭理她，说老太太乡下出身，思想封建，让我别跟她一般见识。”
“但我真没想到，她会在知知面前这么说。”
齐菀甚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愤怒。她更是有一种后怕。万一老太太看她有儿有女，就不肯再生孩子，所以想歪点子怎么办呢？她甚至怀疑，老太太是不是没开玩笑，而是真的想卖掉她家小知知。“她催你生儿子？”
冯楚月眼里闪过厌恶。果然这才是老太太的作风。哪怕嫂子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在那死老太婆眼里也是不够的。明明家里只有一亩三分自留地，却非要搞得像有皇位要继承一样。自己儿子在外面生一窝私生子就算了，她还对孙媳妇催生，真是心里没点儿数！“嫂子，这事你和我哥说一声。”
“等下晚上冯茂林过来，我再和他说一下。”
“有冯茂林看着，老太太应该不至于乱来。”
“下次她再来家里，您就带孩子回娘家，不搭理她就对了。”
“你也别怕她到处瞎嚷嚷。”
齐菀应下：“我知道了，我也不是怕了老太太。”
“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对付。”
齐菀笑容微冷，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哪个妈妈还会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