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她都没想过生下来。“你会不会觉得我恶毒？”
冯楚月本就不是什么圣母的性格，怎么可能觉得蓉蓉恶毒呢？她又让蓉蓉换了只手，继续替她把脉：“我非但不觉得你恶毒，还觉得你很聪明。”
“而且，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狠得下心。”
“虽然，这种做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
但这已经是蓉蓉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骗过了男人，他带蓉蓉出去打工，蓉蓉才有机会脱离他的视线去报警。然后，能得救的就肯定不止是蓉蓉了。这个女孩子，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和其他人也不一样。”
蓉蓉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说冯楚月是老师，那她肯定不是引导学生一心向善的那种。反而可能告诉学生，有仇就去报，老师给你们兜着。她很喜欢冯楚月这种态度，给了她莫名的鼓励和勇气。冯楚月摇摇头：“这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你想象中的我，肯定和我本身也不一样。”
“不过，现在我们先说说你的身体。”
冯楚月说起专业上的事，就正色了许多。“好。”
蓉蓉莫名有些紧张，因为冯楚月太严肃了。冯楚月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别太紧张了，放轻松一点。”
“嗯。”
蓉蓉小声应下。看到冯楚月拍她的手，蓉蓉竟莫名有些自卑。她以前也有一双白净好看的手。爸爸妈妈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儿。可现在，她的手已经没法看了。可眼前的女孩儿这么漂亮。她不会嫌自己脏吗？冯楚月这次倒是没有发现蓉蓉在想什么。只皱着眉头告诉她：“你的身体状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适合引产了。”
“你之前有偷偷流过产，对吗？”
蓉蓉表情僵住，确实是这样的。农村的男人，根本不懂那些，她只说身体不舒服，不让男人碰她。男人也疼她，却不知道她是偷偷流产了。“流产次数过多，会造成习惯性流产。”
“这次你这个孩子，也是有流产征兆的。”
没等蓉蓉开口，冯楚月就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想留下他。”
“但是这次的情况特殊，如果你打掉这个孩子，对你的身体伤害会非常大。”
“而且，以后你也没办法再怀孕。”
严重的，可能还要摘除zg。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伤害太大了。“但是如果你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调理身体，还有再次怀孕的可能。”
“我知道你想拿掉孩子，拥有崭新的人生。”
“但留下他，其实也并非坏事。”
蓉蓉对冯楚月的话，有些怀疑。她的医术真那么好吗？自己如果真的在流产之后就再也没办法怀孕了吗？不过，很快，蓉蓉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心里对男人只有厌恶，以后也不想再嫁人了。”
“我也不喜欢小孩，以后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流掉这个孩子。”
冯楚月定定地看着她：“你想流掉，就要做好在流产过程中大出血的准备。”
“流产虽然只是一个小手术，但你的身体不适合流产，所以到时候会有危险。”
蓉蓉不了解这些，但她觉得冯楚月可能有真本事，干脆道：“那如果让你帮我调理身体，用中医的方式给我打胎呢？”
冯楚月哭笑不得。“你这么信任我？”
蓉蓉理所当然地点头：“用中医的手段，我也不敢保证你在流产的时候不大出血。”
“还有就是，我只是中医学院的学生，还没有毕业，更没有行医资格证。”
“所以，就算你一心相信我，你的父母也不一定。”
“这样，你不用急着做决定，我先让人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等你爸妈到了，你和他们商量一下。”
蓉蓉瞳孔猛地一缩，她对父母的到来，其实是有点害怕的。父母虽然宝贝她，但同时也十分严厉。因为他们都是老师。蓉蓉担心，自己的回归，带给父母的不止是欣喜，还有丢人。不过，这些话，她就没有必要和冯楚月说了。人家毕竟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冯楚月呢？她也没想那么多。总不能每个人的父母，都是爱面子胜过爱孩子吧？蓉蓉小声道：“我爸妈确实是很爱面子的人，我记得小时候我考得不好，他们就会很生气。”
冯楚月默然：“我和你不一样，我即便考二十分，我爸妈也会说，宝贝你真棒。”
扎心了！蓉蓉忍不住看了冯楚月一眼。但冯楚月下一秒就笑道：“你觉得你父母爱你吗？”
蓉蓉点头，毫无疑问，爸爸妈妈是爱她的。“那不就行了？我爸，默许了别人伤害我，甚至是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冯楚月突然和蓉蓉吐露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蓉蓉愕然：“这，怎么可能？”
她下意识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父母不爱孩子呢？”
冯楚月纠正她：“不是父母，只是我父亲。”
她妈妈楚青瑛，还是很爱她的。蓉蓉还想反驳，可冯楚月已经看向了她的肚子。蓉蓉忽然就苦笑：“也对，我就不会爱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