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锦瑟轻声一笑。
“陛下千古一帝,心无畏惧,自然不会畏首畏尾。”
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她对战漓挤眼睛。
“可…陛下真的舍得杀臣下?”
战漓神情有一瞬恍惚,就听身前的少年在自夸自话。
“臣下有经世之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更何况…”
锦瑟话音一转,拉长声音:“臣下还生得貌美,暖得一手好床,上床能为陛下按摩,下床还能为陛下挡剑。”
“把臣下杀了,陛下去哪儿还能找到似臣下这般可心儿的人?”
锦瑟的确很特殊,但这不是让他放过对方的理由。
战漓不为所动,杀意渐浓。
他在锦瑟身上已耽误太多时间,早就该快刀斩乱麻,结束乱他心绪的源头。
周身被杀意笼罩,锦瑟不仅不慌,反而向战漓投去挑衅的一眼。
“陛下想杀臣下,是不敢正视陛下的爱吗?”
“陛下爱臣下,又唯恐这份爱脱离掌控,只好杀之以后快,臣下说得对吗?”
爱…?
战漓手上力道骤然收紧,手指僵冷。
他怎会爱一个男子?真是荒谬!
“休得胡言!”
战漓一把甩开锦瑟,刷的一声拔出佩剑,抵在锦瑟脖子上。
锦瑟凄然一笑:“陛下堂堂一国之主,却胆怯到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
“枉费臣下对陛下痴心一片,甚至不惜暴露自身不同,不顾一切保陛下安危。”
“都说爱会让人盲目,万没想到,臣下竟更甚一步,眼盲心也瞎,捧着一颗真心赠予无心之人,自取灭亡之道。”
她闭上眼,视死如归般撞向剑刃。
“既如此,臣下甘愿赴死,断不教陛下为难!”
纤细的脖颈一闪而过,少年小巧的喉结眼看就要被利剑划开,血溅当场。
在二者即将接触的最后一刻,战漓蓦然惊醒,用出此生最快的速度,向后飞跃到五丈之外,惊疑不定地回望摔到地上的锦瑟,呼吸粗重。
锦瑟暗呼一声好险,转而无辜地看着战漓。
“陛下舍不得了?”
战漓挥剑入鞘,背过手,面上云淡风轻,似是不屑,连看都没看锦瑟一眼。
“你说你爱朕,为了朕甘愿暴露,不惜以身挡剑。”
“那都是你的选择,与朕何干?”
“更不要妄言什么朕爱你,简直贻笑大方。”
锦瑟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系统面板,好感度上明晃晃挂着一个数字‘70’。
其中十点,是这两日二人隔空斗法得来的。
她似笑非笑:“陛下确定不爱臣下,对臣下无甚好感?”
战漓毫不迟疑点头。
他只是男扮女装,绝不可能像个女子一样,爱上男子。
锦瑟舔舔唇瓣:“陛下敢不敢验证?”
战漓:“如何验证?”
锦瑟走近:“陛下不要动,臣下带陛下验证。”
在只有一指的距离停下,锦瑟双臂一伸,勾住战漓脖颈,踮起脚尖,吻上那两片薄唇。
素来强硬的人,唇瓣出奇柔软,锦瑟辗转啃咬,不肯离开。
战漓气红了脸,他竟然被一个男子轻薄了!
他狠狠按在锦瑟头上。
“你好…”大的胆!
一句话没说完,滑嫩的小舌就在他开口之际,滑入口中,邀他一同舞动。
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在脑中迸发,一浪高过一浪。
原本放在少年头顶的手,不知何时滑落至后脑,不仅没有扯开少年的头,反倒将他的头按向自己。
战漓从被动挨打,逐渐掌握主动权,开启扫荡和反攻。
他向来好强,不论何事,都不允许其他人站在上风。
直到一双手解开他的腰带,一路向上摸…
战漓回过神,一把抓住锦瑟作乱的手,面上潮红未散,喘息道:
“放肆!”
锦瑟像只偷了腥的猫,笑得眯起眼:“是臣下冒犯了,都怪陛下太迷人。”
看看,这个比他还小五岁,连身量都还未长开的少年,都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战漓气红了脸,甩袖离开。
锦瑟心情大好,一吻收获5好感值,还敢说对她没感情?
如今让她头疼的只有性别问题,这个可以慢慢试探,但她觉得问题不大。
从那日‘侍寝’来看,宫中之人应该都是假侍寝,战漓还未开窍,只要在他心中埋下感情的种子,就可以先到先得,种瓜得瓜。
次日,锦瑟向往常一样醒来,随便往殿门口走了走,侍卫不知何时被撤走,进出无人阻拦。
她先去向温泽言请安,和众后宫插科打屁。
对众人好奇的软禁,她没多解释,归咎为与陛下玩儿的‘小游戏’。
走之前,她奇怪地扫了眼全场。
除了武冬有点子纵·欲过度在身上,其余后宫竟都挺安稳。
明明前世后宫之人一个接一个沦陷,都跌倒在邹克苏的脚下。
今生不过少了原身一个身体助攻,不会就不行了吧?
没有多想,锦瑟轻车熟路炖了盅汤,送到御书房。
“陛下在看奏折?”她把汤放在桌角,弯腰帮忙收拾奏折,“先别看了,把汤喝了。”
战漓脸色古怪,压住锦瑟的手。
“你还伤着,别忙了,朕来收拾。”
锦瑟不免好笑。
昨晚拿剑威胁她的时候,就不说她是伤者了,现在不过弯个腰,假好心什么?
她的伤有内力护着,伤势长得快,早就没那么疼了,不然她前几日也不能次次躲过暗卫出去。
趁战漓不注意,锦瑟手上一用力,从他手下夺过奏折。
“不必,陛下还是…哎?这是什么?”
拿开奏折的同时,底下压着的不知什么东西,被甩到锦瑟脚边,她眼疾手快捡起来,低头一看。
手上是一本画册,封面上,两个衣着清凉的男子在嬉戏打闹。
豁!刺激!
古代男版春宫图?
战漓暴起:“把画册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