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略有诧异。
魏国综合国力在五国中占第二,不是只有弹丸大小的邹国可比的,更何况她如今只是个小小的侍人,哪值得身为魏国嫡皇女的魏星行礼?
难道说魏星已被邹克苏拿下,现在是要帮对方传递消息?
脑中闪过诸多念头,她回之一礼,与魏星擦肩而过。
“慢着,邹郎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星看了看左右,眼神暗示锦瑟。
邹克苏新找的姘头,胆子这么大?
想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锦瑟抿了抿唇,把小石头和领魏星几人来的人,都撇在一旁,二人到不远处说话。
锦瑟不想落人口实,特意找的是在那些人视线内,但他们听不到二人谈话声音的地方。
“邹郎君,”一站定,魏星就迫不及待开口,“你真的甘心就此在战国后宫,当一个区区侍人,就连宫宴都要被推出来安抚他国使臣?”
锦瑟惊疑不定,对方不是来为邹克苏办事的?
她不动声色套话:“皇女殿下此乃何意?”
魏星微微一笑,尽显风流倜傥。
“战国女皇一看就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不如本宫向陛下讨来邹郎君,跟本宫一起离开战国去魏国,如何?”
“本宫正夫之位还空着,不会让郎君受苦。”
“魏国与邹国交临,郎君思乡时也能赶回家一聚,总比整日困在深宫之中要好。”
锦瑟眼角抽了抽。
邹克苏的姘头,什么时候看上她了?
没时间细想,她默默后退一步,婉拒对方。
“战国与邹国同样交临。”
事实上,其余四个国家都与邹国交临,四面大山包裹,呈众星环绕之势,各个国家相护牵制,都想拿下邹国,又都不甘心将后花园拱手让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也是因此,邹国区区弹丸之地,才能在四国中侥幸生存。
魏星闻言挑眉,压低声音。
“郎君是担心战国女皇为难?”
“放心,本宫可与女皇交易,用足够筹码换取郎君。”
“女皇若真在乎郎君,那郎君不会直到今日,立下大功后,还是只有侍人之位。”
看魏星表情真成,不似作伪,锦瑟这下真惊讶了。
“本君已是陛下的侍人,并非完璧之身,怕是配不上皇女殿下。”
魏星不在意地摆手:“这有什么的,本宫府上也有两个通房。”
虽然这样说,但在封建制度下,一如男尊女卑时代一样,女尊时期,女人们也会嫌弃男人不是童子身,不然也不会搞出守宫砂这种东西。
魏星的话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到底有些离经叛道。
若锦瑟真是一个邹国和亲皇子,在战漓后宫只有侍人之位的话,魏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可她不是,她来这里,为的是战漓,又怎可能离开?
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二人没有发现,御书房方向,一道赤色身影长身玉立,衣袂纷飞。
明白对方是真心的,锦瑟郑重回绝。
“皇女殿下应知,男子嫁娶后从妻,当从一而终。”
“且陛下待本君很好,本君断不会背弃陛下。”
魏星嗤笑,面带不屑,左右环顾一圈,即便没发现异常,依然将声音压得更低,二人站在一处,锦瑟都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楚。
“郎君不想跟本宫走,大可直说,何必拿战国女皇做借口?”
“谁人不知,战女皇凶残暴虐,设立暴刑酷吏,肆意虐杀底下官员。”
“登基以来多次抄斩前朝元老,甚至连绵延至今的古制都要横插一脚,竟让男子参政。”
“我们女子用了多少年,才在内功秘籍的作用下站起来?而今他轻飘飘就想打破,真是吃里扒外。”
“你说错了,”锦瑟摇头,“陛下是难得的仁君,真正将百姓放在心中。”
“她设暴刑,提拔酷吏,是为捉拿调查搜刮民脂民膏的的贪官。”
“打压元老是为了找出朝中蛀虫,还战国一个海晏河清。”
“改革古制,是因为古制冗杂,避免不必要的铺张浪费。”
“至于让男子参政,在本君看来更不值一提。”
她看了魏星一眼。
“殿下,您是女子,当然会自发站在女子身上考虑问题,可臣下是男子,若能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今日的女尊男卑国,就是昔日的封建男尊女卑国。”
“如今各国打压男子,怕更多的是担心男子会卷土重来吧?”
听到这里,魏星瞳孔收缩,骇然地看着锦瑟。
锦瑟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说。
“历史不过是一个循环,寻到其中的平衡之道,做到真正地不分男女,人人平等,不担心哪一方得势后的反压,才是正确的相处之道,”
“由上所述,臣下不认为陛下残暴,相反,他比谁都看得更清楚,更明白。”
“然他在看清楚后,依然愿意为百姓遮风挡雨,为此不惜承担所有污名,这才是真正的明君,是值得臣下将其放在心上的…女子。”
一番话把她自己都快忽悠上去了,奈何说到最后,又提醒锦瑟战漓只是女子。
心塞塞。
也顾不上再多说,锦瑟意味深长一笑,拜别魏星打算离开。
“任务目标好感+15,当前好感度40。”
砰!
锦瑟一个没迈好步,平地摔了下,茫然抬头。
战漓好感突然涨了,难道他也在附近,还恰好听到了?
好在是涨好感度,不是跌。
故作镇定起身,锦瑟拍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离开。
没错,事发突然,她很狗血得扭到脚了。
为加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没在乎脚上的伤,在小石头搀扶下走得飞快,眨眼就没了踪迹。
魏星,敢继续陛下的男人,自求多福吧!
反正今日是十五,战漓肯定不会破戒,她还能躲一晚。
然而意料未及的是,当晚战漓没去温泽言处,反而来到锦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