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战漓看到这两日的奏折,感觉头又隐隐作痛,把奏折往桌上一拍,冷笑一声。
“朕的救灾粮送出去三波,受灾府衙还找朕哭穷,看来是六年前的绞贪惩污案过去太久,底下人都忘了当年的事了。”
“没关系,忘了的,朕可以让她们再记起来!”
“来人,传温丞相与林御史进宫。”
又看了两眼奏折,战漓按着额角,不由想起锦瑟的柔荑。
相对习过内力的女子来说,男子身娇体软是常态,可锦瑟未免太娇太柔了些,就连手都又小又嫩。
恰好此时,外面有人通传。
“陛下,邹侍人在外求见。”
战漓:“何事?”
“说煲了鸡汤端与陛下,需要如往日一样回绝否?”
战漓动作一顿:“不必,端来吧。”
锦瑟端鸡汤进去,倒出一晚,舀起一勺子递到战漓嘴边。
“鸡汤是臣下亲手做的,陛下可不能辜负臣下的一番心意。”
贴身内侍提醒:“陛下,尚未验毒。”
战漓心中一动,正要吩咐验毒,却看到锦瑟一对明亮的眸子,在久等不到他张口后,变得黯淡。
“朕…”
不等战漓说完,锦瑟一口喝完勺中鸡汤,眼前一亮,又端起碗里的喝得一干二净。
战漓哑然:“说好给朕熬的鸡汤,邹郎君反而自个儿喝上了。”
锦瑟气鼓鼓地嗔了眼战漓:“天冷,再不喝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战漓没搭话,自顾自倒了碗鸡汤,忽视内侍的提醒,一饮而尽。
他有内力,就算有点毒也不至于毙命。
他甚至期待锦瑟真的下毒,这样他就能没有心理负担,除掉这个勾动他情绪的男子。
“咦?”
一声轻咦打断战漓思绪,战漓抬眸一看,锦瑟视线正落在他面前摊开的奏折上。
战漓目光闪了闪:“奏折上有问题?”
锦瑟蹙眉:“战国受旱灾困扰之地,是从与邹国交界处开始的?”
战漓:“对。”
锦瑟抬头,似是想起什么,目光微动。
“旱灾快要结束了。”
战漓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邹郎君何出此言?”
锦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战漓,而是抓住他的手,语气焦急。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水灾可能很大,而涝灾过后更有可能瘟疫泛滥,还望陛下早做防范。”
战漓抽出手,审视地看着锦瑟。
“邹郎君哪里来的依据?”
锦瑟支支吾吾,不肯正面作答,直到战漓再三逼问。
她让战漓保证,知道真相后绝对不能责怪她,她才娓娓道来。
“臣下对母皇与邹国思念过度,于是…”她飞快偷看了战漓一眼,水眸如小鹿受惊,咽了咽唾沫,又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语速加快,一口气说出,“于是臣下与宫中邹国探子联络传信邹国得到母皇消息。”
这副可怜又可笑的萌态,让战漓忍俊不禁。
哪怕还在怀疑锦瑟,他都没忍住,揉了揉锦瑟的头,唇角溢出笑容。
锦瑟看呆了:“陛下,您笑起来真好看,就该多笑笑。”
他笑了?
战漓抚平唇角,板起脸,眼神变得危险:“是邹国女皇告诉你的?”
来往信件他都看过,要是邹语提到过涝灾,他早就看到了。
除非信件真有加密,是他小瞧了锦瑟,对方真在他面前与邹国暗度陈仓。
“不是,”锦瑟缩了缩脖子,娓娓道来,“母皇说近日父后老毛病犯了,走动不便,她在邹国张贴悬赏告示,欲求名医治疗。”
“父后的腿脚是某年冬日,被大雪掩埋过,积年湿寒,每到阴雨天前都会疼痛难忍。”
“邹国国都便处于旱灾地,既然父后的腿疼了,那么必定是雨季要来临。”
“臣下正是联想到这些,才推断出战国旱灾之地很可能即将大涝。”
“早做准备总比届时真的受灾后,手忙脚乱赈灾的强。”
邹语来信中的确说过这些,但她真正要表示的意思是,她已知道二人中毒,正假借邹父之名,找民间名医入宫为二人治疗。
锦瑟借邹语信中内容引出涝灾,是因为有前世记忆。
前世就是这几年,每个国家灾祸不断,尤其是战国,旱灾,涝灾,瘟疫,地震,雪灾,轮番来个了变。
各国粮食产量锐减,只有资产丰富的战国能勉强果腹。
那些人攻打战国,不只是受邹克苏蛊惑,也是因为想要把国内灾民矛盾,转化为对外矛盾。
打下战国有肉吃,诱导灾民不要一门心思,只想颠覆本国王朝。
锦瑟越解释,战漓眼前就越亮,同时也有些急切。
腿脚不好,有湿寒之人,在下雨前更易疼痛,这个变化他也知道,可他匆匆看过锦瑟信件,未发现问题就将其搁置放回,竟未曾细想。
若不是锦瑟今日送鸡汤,看到奏折,等涝灾来临,毫无准备的战国不定要损失多少人口。
他定定看着锦瑟:“邹郎君,这次是你提醒了朕,想要何奖赏?”
锦瑟乖巧懂事,哪能要奖赏。
“能为陛下尽绵薄之力,臣下就很开心了。”
她眨眨眼:“若真要奖赏的话,能否奖赏臣下,让陛下今后都不再有头疾?”
战漓颇感有趣:“这算什么奖励?”
锦瑟撒娇:“好不好嘛~陛下。”
战漓招架不住。
这种没男子气概,矫揉做作的男子,是他从前最讨厌的存在。
可那些动作,锦瑟做出来一点都不做作,反而可爱得紧。
二人近在咫尺,鼻尖馨香源源不断从锦瑟身上传来。
战漓脊背僵硬,呼吸略微急促。
这是男子,他为什么会这样?
“任务目标好感+8,当前好感9。”
锦瑟勾了勾唇,再度贴近。
“陛下?”
果然,还是有才华的女人更有魅力。
之前努力那么久,只有一点好感,现在稍微露了点才华,就涨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