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明显不信锦瑟的话，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还不忘抽出精力控诉锦瑟。
“你不要骗我，我看到过你在后山吃麻辣兔！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兔耳垂在两侧脸颊，愈发显得他懵懂可爱。
“锦瑟，答应我以后不要吃兔兔，不然我死也不安心。”
小时五官精致，化为人形身材高大，配上那对蓝眸，俊美异常，偏偏他心智未开，所说所做都是懵懂模样，简直就是反差萌。
锦瑟没忍住，揉了揉他两只兔耳。
“呃…锦瑟，”小时祈求似的抬眸，头向前拱了拱，“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
锦瑟眼角狠狠抽了两下，缩回手：“你等我，我找人帮你。”
她错了，小时心智不论如何不成熟，如今他都是成年男子状态，粉雾该有的影响他一点不少，她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不等小时再度请求，锦瑟一个转身，来到彻骨寒潭，发现了尘还在入定，手上毫无节奏地拨动佛珠，越来越快，眉头紧皱。
锦瑟扬眉，无声一笑，趴在了尘耳边，手指在他胸前转圈圈，压低声音，吐气如兰。
“小师父，奴家有事求小师父帮忙，不知可否？”
啪！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侧，胸口丝丝酥麻，了尘一个没控制住，大力捏住其中一枚佛珠，佛珠炸裂，化为粉末，洋洋洒洒飘落。
凝视手上残缺的佛珠，了尘目色沉沉，这串跟了他近百年，受过无数香火熏陶的佛珠，终究是有了裂痕。
“没关系，修一修还能好。”
锦瑟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会连累了尘捏碎佛珠，见状安慰起对方。
了尘神情莫测，眸中是锦瑟看不清的情绪：“就算修好，也不是原来的。”
麻烦。
锦瑟暗暗吐槽，但她一会儿还要用了尘办事，这件事本来也是因她而起，该承担责任，只好耐下性子哄人。
“我会修，重新为你熔炼一下，保证和新的一样。”
“用什么保证？”
“修不好我赔你一串新的。”
见了尘依旧不松口，锦瑟一着急，脱口而出一句：“大不了把我赔给你！”
“无量寿佛，”了尘将手竖在胸前，“胡施主莫要说笑，贫僧是佛家弟子，不近女色。”
锦瑟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赔给你端茶倒水几天。”
了尘起身，从储物袋中拿出他那套袈裟，犹豫一下，发现他除了袈裟和僧袍，竟没有其他备用衣物，穿上衣裳，转头看向一直欣赏他穿衣的锦瑟。
他不动声色收起佛珠：“找我何事？”
人鱼线被一层层衣裳裹住，忍住重新撕开对方袈裟的冲动，锦瑟遗憾地将视线转到了尘脸上，笑容灿烂明媚。
“我要让你把消除粉雾影响的方法，教给小时。”
了尘脸上当即变红，又逐渐发白，最后转为阴，一脸愠色：“我是男子！怎能…”
锦瑟理所当然：“就是因为你是男子，我才让你教他。”
拉住还在生气的了尘，锦瑟把他拽到身前，低声耳语一番，把了尘说得面红耳赤。
“你…你先前就是用的这种方法？”
锦瑟以为了尘在问效果，确认是否有用，她点头肯定。
“没错，不是只有阴阳交合才能破除粉雾，你就这样教小时就好，你们同为男子，应当更方便一些。”
了尘耳尖还泛粉：“贫僧是僧人，怎能教导他人沉沦？”
锦瑟不管不顾，拉起了尘的手就带他离开这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理也要灵活运用，不能死板，快点，我担心小时撑不住。”
……
不知了尘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教小时排除邪火，锦瑟把他扔到主殿后，径直离开，把整个秘境都转了一遍，防止有记忆碎片漏掉的地方，以及前主人不懂的地方。
这一转，倒真让她发现一点好东西，几种灵药，能炼制出对她神魂恢复有帮助的丹药。
在秘境转了不短一段时间，锦瑟才施施然回返，看到恢复正常的小时和表情不明的了尘，勾起唇角。
“外面修士这次提请被秘境扔出去，恐怕已猜出秘境有主，正在外等我们自投罗网，我等先不出去，秘境内应有尽有，一个月后再离开。”
她这句话不是商量，是通知二人。
她不是打不过外面的人，而是嫌麻烦，有那力气，她多修炼不好吗？
了尘目不斜视，面上重现无悲无喜的姿态。
“胡施主，如今你与贫僧一样，都是炼虚后期，不需要贫僧看护，贫僧也该归去，回无相宗请罪。”
锦瑟目光一凝：“了尘，我一年多来教你从化神期一路到炼虚后期，如今你当真要为了个无相宗，离我而去，置合欢宗于不顾？”
面对锦瑟的目光，了尘心神剧颤，垂眸不敢直视。
是他辜负锦瑟的信任，可再待下去，他坚守百年的佛理，就要被他亲手打碎了。
他从前想错了，锦瑟不是助他破除心魔的关键，而是因他堕落的源头。
握紧手中的佛珠，他的手死死卡在缺口的地方，佛珠有了缺损尚能修补，但佛心呢？
锦瑟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放你离开，然后呢？等着听你被无相宗处死的消息？”
了尘：“我佛慈悲，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更何况贫僧所做之事并非大奸大恶，只要贫僧说明缘由请罪，宗门自当宽恕贫僧。”
“了尘，”锦瑟眼神清明，直指真相，“在秘境中，你被无相宗弟子围殴，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被他们打死。”
了尘拈着佛珠，眸中波澜不惊：“就算要处死贫僧，那也是贫僧的孽障。”
是他先背弃佛祖，犯下清规。
左右说不通，锦瑟也来了火气，她上前一步，厉声斥责。
“了尘，你想死可以，但你不能拖着夜绥一起！”
了尘手上一紧，缓缓转头：“夜绥…是谁？”
锦瑟眼中满是嘲弄，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是和你共用一个身体的存在，是无相宗人告知你的心魔，也是你的一体双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