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挥退助理,没受伤的左手轻抚上锦瑟的太阳穴,轻轻按揉。
“不要急,一晚上是学不会的,我从七八岁开始学,直到现在才学到这种程度。”
锦瑟知道傅斯年误会了,不过她没有解释。
也是,从小在傅家这种豪门长大,起点就比一般人高,当然要付出更多努力。
但理论知识好,不代表能管理公司,会躲避危险。
不然傅氏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危机。
太阳穴上的力道不轻不重,锦瑟放松下来,索性靠到椅背上,享受弟弟的孝顺。
弟弟乖巧开口:“以后想学什么就跟我说,只要我会的,都教给姐姐。”
这弟弟,真上道。
以后要去的任务世界还很多,不可能每个都这么轻松,锦瑟必须保证自己能处理各种事情,所以学习是必要的。
不管是哪种不起眼的知识,都有可能在未来给她极大帮助。
尽管心中受用,锦瑟依旧不想表现出来,用鼻音发出一个淡淡的“嗯”。
把姐姐的谱摆了个十成十。
“明天开始,姐姐教你武功。”
内里不缺,那就把外在武装起来。
“好。”男人呼吸清浅,动作不变,眸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
第二天,一个不速之客来到傅家。
“那天的事,我原谅你了,跟我回去吧。”
陆远深站在楼下客厅,高定西装皱皱巴巴,有几道深深的褶皱,眼下泛着青黑,下巴长出一层青色的胡茬,看起来略显颓废。
锦瑟扬眉笑道:“你昨天被人揍了?”
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人,如今这般嘲讽他,陆远深握紧双拳,心中的屈辱无处发泄。
昨天因为陆父突发昏迷,他忙了一天,好不容易从急救室出来,心电图又成了直线。
再次等待抢救时,他定下心神,启动了傅华这个棋子,投放病毒,还让陆氏配合打压傅氏。
尽管他手中的筹码还做不到将傅氏一网打尽,但他别无选择。
只要傅氏受打击,傅斯年出问题,他父亲的反噬就会减轻。
让陆远深没想到的是,短短一两个小时,傅氏的危机就被解除。
这一切,都是在和许锦瑟决裂后发生的,他猜测,或许是气运受到影响。
在医院守了一夜,今天一早他就放低身段来找她,换来的只有羞辱。
陆远深长出一口气,语气生硬:“锦瑟,爸昨天昏迷不醒,失去意识前还在叫你的名字。”
锦瑟坐在沙发上,右腿搭左腿,姿态优雅:“你现在需要的是护工,不是我。”
“急着叫我回去,是想让我当护工,还是许锦依的血又不够了?”
陆远深气结,刚想发作,想起陆父的话,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下来。
“锦瑟,你果然还在意,我早就说过,我只当锦依是妹妹。”
锦瑟不在意地点头:“说完了吗?没有其他事可以滚了。”
“许锦瑟!”陆远深彻底怒了,“不要再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去!”
“她不会跟你走。”傅斯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挡在锦瑟身前。
陆远深讥笑一声:“走不走不是你说了算。”
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喜欢他。
这么多年,在他的调教下,许锦瑟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不论是抽血,献骨髓,还是被打被骂,都毫无怨言。
像一贴恶心的狗皮膏药,粘上就撕不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气运,他绝对不会和许锦瑟相处。
想到曾经,陆远深信心十足。
对锦瑟勾了勾手指,他有些不耐烦:“再不跟我回去,我就和你离婚。”
这人,脑子有病吧?
锦瑟翻了个白眼:“说离婚,这么多天都不离,就会空喊口号,难道你们陆氏做生意都是喊空口号喊出来的?”
陆远深这次是真生气了。
他看看傅斯年,又看了眼锦瑟,恍然大悟,情绪激动,冲上去想要打人。
“臭女表子,我说你这次怎么不回来,原来是抱上傅家这条大腿了!”
锦瑟不悦皱眉。
清清白白的姐弟关系,让陆远深说得这么肮脏,看来上次的教训还是不够。
她站起身,正要给陆远深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道杀猪似的喊叫声响起。
“啊啊啊…疼…放手!”
傅斯年肩膀宽阔,挡住了她的视线,担心自家人吃亏,锦瑟跃身上前。
眼前的一幕出乎意料。
只见傅斯年抓着陆远深的手指,用力向后掰。
陆远深疼得龇牙咧嘴,连声痛呼,举起另一只手反抗,却被傅斯年轻易挡下。
他抬起腿,对准傅斯年膝盖向前一踢。
这一脚带着风势,真要被踢实,傅斯年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锦瑟眼神一利,冲上前打算制止。
动她可以,动她的人,不行。
不等她动作,一声震天响的叫声从陆远深口中发出,差点掀翻天花板。
锦瑟定睛一看。
陆远深保持先前的姿势没动,只是伸出去的那条腿,此时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被傅斯年死死踩在脚下。
注意到锦瑟的目光,傅斯年怔愣一瞬,连忙松开脚。
委屈巴巴:“姐姐,他想打我。”
这几天,他搜集到很多许锦瑟的资料,其中最多的,就是许锦瑟和陆远深之间的恩怨情仇。
面对这个即使被他打被他虐待,依旧不离不弃的男人。
她还会选择自己吗?
傅斯年心中忐忑,双手紧握。
他不敢抬头,生怕从锦瑟眼中看到厌恶的目光。
陆远深的哀鸣声中,锦瑟长叹一口气。
她不知道傅斯年的身手这么好,在右臂打着石膏的情况下,还能轻松制服陆远深。
可傅斯年到底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身后有傅家做保障,不过就是打伤个渣滓,就吓成这样。
要是没她护着,真不知道他这只小白兔,以后要怎么生活。
吩咐人送陆远深去医院,锦瑟牵起傅斯年的手,带他离开这片惨烈的场景。
没有看陆远深一眼。
陆远深躺在地上眼神怨毒,腿上的伤疼痛难耐,脸上满是冷汗。
他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锦瑟二人消失在他的视线。
气运…他的气运…
又急又疼,陆远深一头扎在地上,疼晕过去。
另一边,锦瑟把傅斯年带到楼上,面无表情。
“知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