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看着谌晓玉,心里不免涌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八??一中文w?w1w.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样的心境?
为了钱?为了名?还是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
她真的很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年轻貌美,聪明伶俐的女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做个乖乖女,非要折腾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折腾的房地产项目。
她想着不觉又叹了一口气,伸出兰花指捏着桌上简易的纸杯,想喝口水,又皱眉放下了。
那简易的一次性纸杯有一种不易觉察的煤油味。
可是她闻得出来,一抬头正好看到谌晓玉正看着她,黑亮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路遥尴尬地扯了一扯嘴角,摇了摇头,解释道:“还好,不是太渴。”
谌晓玉站起身,越过正在看图纸的一群男人,走到里面房间,过了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子,又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回来端着一杯泡好的绿茶,玻璃杯洗得晶莹透亮,绿茶都是小芽,一根根直立在水中,绽放着。
“半天没喝水了,喝口新茶吧。”谌晓玉放在路遥面前,茶香扑鼻。
“啊,这么早就有新茶了?”路遥惊讶,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果然口齿生香,又问:“这得多少钱一斤啊?”
“这是山里的茶叶,茶农直接卖的,不是很贵。”谌晓玉笑盈盈地说,“我们工地的工人都会炒制,手艺也不错。你尝着怎么样?”
路遥又喝了一口,“真的不错,虽然做的比较粗,但是别有一番风味。”
谌晓玉笑了一笑,她知道路遥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嫁了老李又是当作宝贝一样供着,口味自然很刁,能够得到她一句夸奖,的确不容易了。
果然听到她一说,那几个正在看图纸的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脸,邓一楠先笑问道:咦,怎么这么香的茶叶都不给我们尝一尝?”
“是啊,怎么就给路遥一个人喝了,这个可是不太公平。”
谌晓玉听着他们的话,也不辩解,起身出了门,过了不久,一个女孩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个白瓷杯,盖着茶杯盖,站在屋里中央,看了看这个又看了那个,然后眼睛盯着谌晓玉,脸色绯红,局促不安。
谌晓玉却慢慢地说,“阿香,你给我吧。”说着她打着手势,接过了女孩子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工作台上。
女孩子依然盯着他们看。
谌晓玉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然互冲着她笑着:“阿香,很好喝,很香。”
女孩子这才笑了起来,圆圆的脸上却是稚气的样子,又拉着谌晓玉的衣服,转过脸指了指邓一楠他们。
邓一楠很快地端了杯子,喝了一大口,略微夸张地说:“好喝,真的好喝。”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老李和路遥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喝了茶,笑道:“是啊,真的不错。”
女孩子兴奋地小脸绯红,盯着谌晓玉张大了眼睛,口里咦咦哦哦地说着什么。
谌晓玉了然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了,阿香,你看大家都喜欢你的茶叶。”
阿香这才放心似得点了点头,指了指大门。
谌晓玉道:“去吧,你去忙哦。这里有我。”
等着那女孩子出了门,路遥才问道:“这女孩子怪可惜的,长得挺好看的女孩子,怎么就是个哑巴?”
谌晓玉淡淡地“嗯”了一声,显然是不喜欢说这些。
倒是邓一楠目光微动,道:“她是本地拆迁的农民?”
“是的,”谌晓玉说:“这一带是山地,住户不多,给农民的补偿也不用很多,大部分的农民拿了补偿款去了山下的乡镇企业做了工人,只是年老体弱的……”她顿了一顿,下定决心地说:“如果光靠那些补偿款,似乎也不够花,总是要有点谋生的办法。”
说完她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比如阿香,虽然是个不会说话,但是手脚勤快,做事情麻利,会做饭,又会摘茶叶,炒茶叶,我就做主留在了工地,给工人做饭洗洗衣服,她有事情可做,又能有点钱可以赚……像她这样的,还有几个人,虽然都是老人了,可是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都没有问题的,我都留了下来,各位如果参与我们的项目,我希望能够认同我的观点,虽然做生意以赚钱为目的,可是钱也不是万能的。……”她一边说,一边环视着周围人脸上的反应,眼睛亮亮的。
邓一楠先笑道:“这点小事你还需要跟我们交代吗?你做主就是了。”说着他又喝了一口茶,“如果经常有这样的茶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啊,难怪人家都说,茶叶这个玩意儿好色,这未成年的女孩子采的茶叶就是跟那结了婚的妇女采的茶叶不一样,那女孩子采的茶就是好喝……”老李笑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啊?”
路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哪儿来的那些歪理学说,什么未成年的小姑娘,什么茶叶好色,我看啊,是你好色还差不多。”
说着一大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亲切了很多。
在亲切良好的氛围中,他们很快谈好了正经事情。
老杨和老李聊着工程图纸方面的事情,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能够谈专业的人,老杨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拉着老李又到工地上四处转悠。
只留下了邓一楠,路遥和谌晓玉在工棚的二楼阳台,看着周围的风景。
快到中午的时候,阳光照在刚芽的的树枝上闪闪光,路遥靠在栏杆上悄悄打量着另外着两个人。
邓一楠似乎有点累,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闭目养神,微微苍白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白玉一般的光芒。
路遥看了他一会儿,转脸对正在算账的谌晓玉说:“对了,晓玉,我来之前听重庆说,你们遇到了一点麻烦?”
谌晓玉蹙眉,想了一想,道:“有一点点,是这边的一个小地痞,想做我门的土方项目,前段时期来闹过一次,也没什么,给他工程做做就是了。”说完了又低下了头继续按着计算器。
路遥“哦”了一声,“不过我可是听重庆说,那人其实并不是小地痞,还有点势利的,要不然我跟重庆说说,他或许能够摆平。”
她连续提了路重庆两次,声音不小,一边说着又一边从窗户口打量着邓一楠,只见他依然在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