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梦里有她?——沈先生 自餐厅里离开,沈辙驱车前往健身房。 天色渐晚,夜色拉开帷幕,天边的一弯月牙儿似是驶离港湾的小船,于微风中身姿摇曳。 面前的道路渐渐变得拥挤,黑色SUV被堵在慢如龟速的车流中,驾驶座上正握着方向盘的沈辙慢慢摇下车窗,漆黑色的眸子里随即染出了一片霓虹。 男人刚刚带队在临国参加完比赛,上午九点钟刚下飞机就被蒋琴一通电话通知来相亲,一路辗转早已令他筋疲力尽。 约莫两分钟过后,车流恢复通行,男人重新踩下油门,缓慢驶向了下一个路口。 路途不算遥远,但硬生生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健身房门口,沈辙将车停在旁边的车库,抬脚走进去的时候健身房内仍旧灯火通明。 路过前台的时候,本来百无聊赖负责招待的小姑娘远远看见迈着长腿走过来的男人,顷刻间摆出一脸花痴相,欣喜地叫了一声:“沈哥,您来啦!”
沈辙没做停留,简单颔首示意了一下,直接抬脚上了楼梯。 健身房的二楼是专门负责私人课程的地方,还有一些供人消遣的设施,沈辙先去到了训练室发现没人,直接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不出所料,开门的瞬间,耳边传来了一阵喧嚷,几个人围在台球桌旁的男人应声看向他,异口同声地叫着“沈哥”。 沈辙没回应,蹙着眉心走过去,手里正拿着球杆的许遇见状凑上来,察觉出他眉目中的倦怠,极为自然地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轻轻揉着眉心,垂眸瞧了一眼散落在球台上的几个花色球,静静道:“今天上午。”
许遇笑了笑,抬手示意身旁的一帮人先下去,自己则是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直香烟递给了沈辙,言语里不乏戏谑:“怎么摆着张脸?你那个宝贝徒弟没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比赛结果昨天就报道了,沈辙作为主教练,队员白预在新一届亚锦赛上取得了103kg级别冠军,成为举重队最年轻的冠军。 男人回眸觑了一眼明知故问的许遇,没开口搭理他,借着男人递过来的火点了烟,张嘴吸了一口,周身瞬间烟雾缭绕。 他自有他发愁的事情,也没想着跟谁分享,转过头询问:“打电话什么事?”
他带队比赛的一周里,几乎没和国内的亲朋好友联络,直到今天落地才发现许遇中途给自己打过电话,眼下刚好问问。 时间隔了几天,许遇闻声反应了几秒,才猛地一激灵,拍着大腿交代道:“哦,也没啥要紧事,就是前两天一直有个女顾客,每次来都问你在不在,我担心是什么要紧事。”
沈辙一听,面露疑惑,女顾客?问他在不在? 在他的印象里,他也没在健身房里接过女学员,怎么会有女顾客过来找他。 一旁的许遇瞧见男人的反应,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仔细搜罗着记忆里女人的名字,“我记得……好像叫……姓苏。”
这还是前台的小姑娘和他透露的,说是女人每次过来都要向她打探一句沈辙在不在,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辙闻声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想起了下午在餐厅的事情,脱口问:“苏觅?”
眼下他能想到的姓苏的女人也就只有她这一个。 许遇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叫苏觅。”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辙面露惊疑,脑海里浮现出女人的面容,一时间思绪纷飞。 她来找他干什么? “说是跟你认识过来看看,我问什么事情人家也没说,”许遇盯着身旁男人一副思索的表情,回想着那天会见苏觅的场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打探道:“吆,沈哥,她是谁啊?”
会八卦的不只有女人,作为沈辙八年的好兄弟,第一次看到哥们身边出现个女人,许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沈辙听出男人语气里的打探,自己则是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掐灭指间已经燃尽的烟头,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句:“之前的相亲对象。”
听到男人的答案,许遇立马眼前一亮,顺势盘问:“你们交往啦?”
“没有。”
没交往?那人家还专门来健身房找你? 许遇操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仿佛是不相信他的话,突然酸溜溜地说道:“沈哥,这姑娘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沈辙眨巴了下眼睛,清澈的眸眼里闪出几分异样,蹙着眉头啐了一口:“少贫。”
说着夺过男人手里的球杆,弯下腰准备瞄准桌子上的黑色8号球,许遇不罢休地凑到他身边,小声嘟囔着:“不是,人家姑娘要不是对你有点意思,每次也不能都过来问你。”
“沈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交个女朋友了。”
许遇婆婆妈妈的声音落在耳畔,惹得沈辙一阵心烦,男人闭着一只眼睛,直接出手击球。 “嘭”,8号球线路清晰,呈斜角攻击,两个球随后清脆落袋。 身后的许遇反应过来时,沈辙已经放下手里的球杆,似乎对方才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挑眉:“困了,我晚上在这儿睡了。”
许遇呆愣着点点头,看着男人大步流星地推门走了出去。 “牛逼。”
他回头瞧了两眼球台,默默做出口型。 *** 沈辙作为健身房的老板,在二楼有一间自己独立的休息室,男人实在是困极了,没洗澡就直接倒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夜里做了个些乱七八糟的梦,梦到了几年前自己夺冠的事情。 明明他正在讲台上领着奖牌,画面一转,突然底下沸腾的观众都消失不见了,他一抬头,面前走过来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怀里捧着花举到他面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我看上你了。”
梦里的他吓了一大跳,匆忙垂眸,小姑娘碰巧脸红地抬起了脸,他看不清,只是觉得眼前的人朦朦胧胧的,像是笼了一层雾。 沈辙恍然间被惊醒,睁眼瞧见头顶的天花板,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男人头顶覆着一层薄汗,缓缓掀开被子,耳边就又传来那道声音。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