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染还以为今天君玉衡不会过来了呢,毕竟琪贵妃那里也要照拂一下不是,要是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对两国之间的交往可不好。但看君玉衡对她的态度,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宗的公主,不过就是一个细作而已,在这后宫之中,不给她宠爱不行,但是给了太多也不行,想要将这些宠爱都控制在范围之内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知道了。”
云若染叹了口气,回到了床边坐着。以往君玉衡到这里来都会是有通报的,但是今天没有,还是阿影来提醒的她,他是想要做什么?这也算是试探吗?门被推开了,君玉衡走了进来。云若染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天色都已经很晚了。”
“朕只是突然想要来看看。”
君玉衡原本是不想到这里来的,手上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但是他面对那么多的事情,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不自觉就走到了这里来。他还记得自己心里对连若云的怀疑,但是今天爱让人去调查,暂时没有能找到任何证据,所以就只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虑了。而且他就是想念她,就是想要过来看看。她在他的心里也算是扎根了,他好像没有办法轻易将她从自己的心里抹去了。而她对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他还不能确定。“那皇上可是要在这里歇息?”
云若染想要走过去,但是君玉衡却摇了摇头。“朕手头还有东西没有处理完,等下还有回去,夜深了,你休息吧。”
云若染有些讶然,他这个时候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一眼,并不是为了什么试探?云若染都不能用正常的心思看待他了,每次都觉得他是想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归根结底就是她自己心虚,要是她没有什么隐瞒的,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可是她偏偏对她有所隐瞒。而且还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秘密。要是他有一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臣妾要是睡得着,就不会这个时候还坐在这里了。要不就让臣妾和皇上出去走走吧,或许走累了,回来就能睡着了。”
云若染说着,就走到了门口,还挽住了君玉衡的手臂。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举动算不算是怪异。她也懒得去揣测君玉衡会有什么想法了。总有一天他什么都会知道的,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是四分五裂,她会失去一切。而现在,现在她还有自己可以把我的幸福,所以她不想错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走吧,和朕一起出去走走,朕已经好久都没有在这么静谧的宫里行走过了。”
君玉衡和她一起离开了清轩宫,到了外面。月色正好,照着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缠在一起。“你对宫里的路好像很熟悉?”
君玉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宫中的地形很是复杂,她入宫之后也不见她常常在外面走动,但是也没有人说她在宫中迷失过方向。“臣妾也已经进宫很长的时间了,要是连宫中的路都还不熟悉的话,岂不是都不能说臣妾是宫中的妃子了。很多时候也不是要走好几次才会熟悉,有些地方,只要记住了关键的东西,走一遍就能熟悉了。”
云若染对他突然那提出这一点觉得很是好奇,为什么不说别的方面,要说她不会迷路呢?就因为自己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常常会走错地方?那就说明在他的心里,云若染和连若云其实还没有分得很清楚吧?要是他分得足够清楚的话,就不会觉得她会迷路了吧?“是啊。只是有的人会分不清而已。”
君玉衡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弄混了。云若染和连若云可是不一样的,自己怎么突然就又混为一谈了?云若染也不知道自己是心酸还是高兴。原来那么多事情他都记得,和她有关的一点一滴他全部都记得。从来都没有忘记。“对了,许久没有见到霜才人了,不知道她究竟如何了。”
大概是因为想到了云若染,所以不自觉就会想到云若霜。他知道云若霜如今住在后宫的一个角落里,几乎无人问津。上一次见他都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云若染一愣,没有想到他还会有提起云若霜的时候,云若霜那张不甘心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过她可是一点愧疚都没有,一点后悔都没有。她做错了那么多事情,有好几次都试图害死她,有一次还差点就得手了。“臣妾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不过臣妾从最初见到她开始就不是很喜欢,所以现在见不到心里倒是很高兴。不知道皇上心里是什么想法,可是想要见到她?”
云若染想要试探一下,毕竟如今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君玉衡若是真的想去找她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虽然她也和自己说了,贵妃会处理得很好,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可难免还是会担忧。这小心翼翼的毛病应该是没有办法改了。“朕其实也没有多想见到她,不过突然想到了而已。”
君玉衡走到了某一处,突然停了下来。云若染看了看周围,一愣。她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了。这里就是当初她为君玉衡挡剑的地方。看来那件事情他记忆很深,所以走到这个地方就停下了脚步。云若染当然不想装作自己记得,所以只能继续往前走。她都走出了好远,回头却发现君玉衡还在那里,像是陷入了回忆无法自拔。“皇上?”
云若染不想在这个地方待太长的时间,虽然她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自己很痛。痛得她很快就晕了过去。她只能嘲笑自己在君玉衡身边太惨了,平时喝凉水都要塞牙。后宫无论是什么争斗都会波及到她,无论是什么人都想要置她于死地。而就算是没有人要杀她,想要杀君玉衡,她都能去挡刀。她都想要送给自己一面锦旗。“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或许是因为……”因为今天有你在身边吧,所以才会想起当初的事情,想起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现在仍旧想说云若染是个傻子,她根本就没必要那么做,根本就不需要挡在自己面前。但是那个傻子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听到她说的话了。“朕有些累了。”
他突然觉得很疲惫。其实他无时无刻不觉得疲惫,真的快乐的日子,就是和云若染在一起的,最开始的那些日子。度过了那一段时间以后,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了。对他是折磨,对云若染更加是折磨。到了最后,他心里都还抱着希望,都还觉得还有机会,只要自己有耐心就一定能等到机会。耐心没有消耗尽,但是上天却没有给他足够的运气,没有让他等到那个时候。大火焚尽一切,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皇上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既然君玉衡都说了要回承乾宫,自己就独自回去好了。“李公公,送娘娘回去。”
君玉衡本来想亲自送她回去的,但是他都要迈不开步子了,既然都已经走到了承乾宫附近,他还是先去休息好了。才进去,就看到了风影。“你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让风影出去打探消息了,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当然是打探完了消息就回来了。皇上觉得需要多长的时间?”
风影回答。“这才不过半日,你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君玉衡自然是不敢相信,半日的时间都还没有到锦州吧?“不然我怎么会是皇上身边最厉害的暗卫呢?我自然有我的过人之处,而且,皇上难道不觉得,就是去了锦州,才不会得到任何消息吗?”
风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完全没有将这里当成是承乾宫,反而像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样。“怎么,你真的觉得连若云有问题?”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可不会说这样的话。正是因为她有问题,才会有人帮她打点好一切,所以到了锦州连府打探消息,得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很多消息都是事先准备好了来应付打探之人的。所以自己之前得到的答案,很有可能就是假的,是有问题的。而这次风影弄到的答案,才是真的。“不敢确定。但是现在至少可以肯定。连府是没有连若云这个人的。的确是有个三小姐,也失踪了,对外没有公布闺名,但是可以肯定不是连若云。”
风影喝了口茶。“既然都没有公布闺名,你怎么就知道不是连若云?”
君玉衡觉得奇怪,有些家教严的家族,对家中女儿保护很是周密,有的时候交名字都不愿意多说。所以不公布名字情有可原。风影却一口咬定那个人的名字不是连若云,那他就应该知道真名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