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君玉衡说话,被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吓得有些不自觉地紧张,声音都微微抖了起来,“草、草民会。”
“禀皇上,”张之纲瞟了男子一眼,不急不缓地道,“蒋江成是民间有名的玉刻家,曾经参与过许多玉作品的制作,定能分辨出兵玺的真假。”
“嗯,”君玉衡应了一声,将兵玺递到他跟前,沉声道,“你看看,这枚兵玺可是假的?”
蒋江成抖着双手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君玉衡见他眉头紧皱,不由出声问道:“如何?”
“回皇上,”蒋江成面色凝重地抬头,额间已有层薄汗,他低声道,“这枚兵玺是假的。”
“真的?”
君玉衡的神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看起来还有些漫不经心,他继续道,“会不会是现在天色黑,你没看清楚?”
远处的天空边早已升起了一抹红色,夕阳隐在云层后面缓缓地降落,现在的光线的确不是很好。蒋江成听见这话,立马跪下,颤颤巍巍地道:“草民自幼便学习雕刻玉石,如今已经有五十多年的经验了,这兵玺草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看错的。”
“嗯,”君玉衡若无其事地道,“你起来吧,朕不是怀疑你。”
“是。”
蒋江成抹掉脸颊边滑落的汗迹,从地上起身,恭敬地双手呈上了兵玺。旁边的张之纲见君玉衡默不作声地接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立马低声对蒋江成道:“你可以下去了。”
蒋江成点点头,埋首快速地离开了御书房。“皇上?”
张之纲半天没见君玉衡有反应,低声开口问道。君玉衡把玩了下手中温热的玉块,沉声道:“你今晚去派高手把张之纲给抓进大牢,记住,蒙上他的眼睛,不要惊动任何人,若是他院子里的高手阻拦,全部格杀勿论。”
“是。”
张之纲连忙应道。“兵都布置好了吗?”
君玉衡脑海里想起那天晚上逍遥王胸有成竹的声音,心里不自觉地冒出几蹿火苗,他就要让他这个叔叔好好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回皇上,”张之纲想了想,沉声道,“已经布置好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马上就能将逍遥王府统统围住,即便他插上十个翅膀,也难逃皇上的魔……”张之纲后面越说越顺,差点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君玉衡黑着脸斜斜看去,张之纲立马住了嘴,谄媚地笑了起来:“皇上。”
“你最近心情不错,”君玉衡冷冷地盯着他,“怎么,要娶媳妇儿了?”
“不不不,”张之纲立马跪下,脸色瞬间白了白,“皇上,您知道臣的……”张之纲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一直没有其他人知道,君玉衡也是偶尔间才撞破了这个秘密,从此便抓住了他的把柄。君玉衡扫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张之纲冷汗直冒,弱弱地道:“皇上……”“罢了。”
君玉衡的脸色缓了缓,留下一句“随时准备围剿逍遥王”便转身回了屋。张之纲毕竟是他最得力的臣子,更是他一手栽培的左膀右臂,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就给他的心理上留下阴影。虽然他一开始就是想吓唬吓唬他的。张之纲在身后高呼道:“谢皇上。”
君玉衡轻轻地走到了床榻旁,撩开床帘,俯身吻了吻云若染的脸颊,哪料她撇了撇嘴,手迷迷糊糊地拍了下刚才亲过的地方,翻了个身。君玉衡无奈地笑了笑,给她盖好被子,退到了大殿继续改奏章。案前的烛光缓缓摇晃,红光在窗前一闪一闪。承乾宫内,云若霜咬牙切齿地道:“那天我看见的果然是云若染!”
“你看见过她?”
贵妃诧异道。云若霜点点头,面色阴狠:“晚会的前一天,我见过她和另外一个丫鬟……现在想来……”“什么?”
贵妃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忍不住出声道。“那天她们肯定在大殿里动了什么手脚,而且贵妃娘娘您想,那么多端菜丫鬟,怎么偏偏就她刚好离皇上最近……”云若霜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片刻后,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神情大变,震惊地喃喃道,“该不会……”“怎么了?”
贵妃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
云若霜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窃窃私语道:“该不会云若染和这刺客有什么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贵妃娘娘您想想,为什么刺客刺杀皇上没有成功,却要将云若染劫出宫呢?这样做对他根本没有丝毫意义,一个丫鬟而已,他大可直接杀了便是。”
贵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抚了抚自己手上的镯子,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你是说……云若染和刺客有奸情?”
“是啊,说不定……”云若霜泛起恶毒的冷笑,“这云若染已经和那名刺客有染了。”
贵妃的手一顿,震惊地张大了眼睛,这条信息对于处在深宫禁院中的她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消受。大殿中沉默了半晌,贵妃恶狠狠地道:“云若染那个贱人!竟敢给皇上戴绿帽子!”
“是啊娘娘!”
云若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挑起了贵妃对云若染更深的厌恨,她心下略微一思索,面露凶光道,“如果我们让全宫里的人都知道云若染已经不干净了,她肯定会自乱阵脚,到时候皇上也会发现异常,她虚伪的假面目便不攻自破了!”
其实在云若霜的心底,她是不相信云若染会和刺客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她和云若染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云若染的性格了解得很,她眼下不过就是想借个名头,使云若染失宠,破败,过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