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在阎氏工作了三天，顾锦兮也跟个陀螺似的忙了三天，终于意识到大公司总裁的助理秘书不是好当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阎琛的手下，再加上他有心教导，就算是个阿斗也能上墙。
幸好，她不是阿斗，相反在阎琛的话来讲，她还有几分聪慧。虽然忙碌，但这三天充分让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锦兮，你觉得如果让你直接去管理天语，你会面临什么问题？”顾锦兮刚看完阎琛给她的一份文件将之放下，就听到阎琛的话。
微微思索了下，“缺少掌控的能力。”
这是一个比较笼统的答案，但无疑也是最直观的答案。
没有去评判顾锦兮的答案，阎琛道：“把公司比作一个金字塔，一个公司的决策人就是金字塔顶端，越往下就是各部门管理，最基础的就是那些员工。一个好的决策人不需要掌握每个部门的能力，却要有管理每个部门的能力。”
话语微微一顿，紧随着又道：“很多人都会选择进入基层，进入各个部门熟悉管理，但你的话，我不建议这么做。”
“确实，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顾锦兮多半猜到阎琛有什么想法了，但他不说，她还真想不出来。
既然如此，她也便不去想罢。
那边，阎琛打了个电话，不多时王秘书就敲门走了进来。
跟在王秘书身后的，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行走的步伐很大，只有在看到阎琛时，眼眸微低，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阎总真是大忙人哪，想见阎总一面真是有够难的。”
这话明明是在抱怨阎琛的怠慢，偏偏他的语气平和，仿佛跟好友间的打趣，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对此，阎琛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不紧不慢地嘱咐王秘书下去倒茶进来。
“我听说，电视台有意找我合作加盟。”王秘书刚走，阎琛便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至于刚刚对方的那些抱怨，不管是真是假，阎琛都不会在意。
原本还想跟阎琛套套近乎，但显然对方没这个意思。见状，谢建平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将一份文件递给了阎琛，“是的，这是我们电视台接下来打造的一个选秀节目，如果尚艺肯加盟的话，有尚艺的名头在，相信更能吸引那些有才艺的年轻人。当然了，如果有尚艺看上的好苗子，尚艺完全可以先他人一步，将他们签到旗下。这也算是双赢的局面，阎总可以考虑一下。”
“你应该清楚，尚艺不缺少好苗子。”阎琛没有接过那份文件，任由它放在办公桌上孤零零的。
而他的话也很不客气，带着与生俱来的那份倨傲，让谢建平就算不满，却无法反驳。
只是想到这次节目遇上的麻烦，谢建平还是咬了咬牙，“可尚艺也需要新血不是吗？而且对于阎氏而言，这样的投资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不会有损失，却也不会有多大的成效。众所周知，这几年选秀节目陷入低谷，至于人才……”阎琛没有说完，却让谢建平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王秘书进来时，感觉到的就是气氛的冷凝，但他不敢久留，送完茶水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顾锦兮一直坐在一旁，对于这个选秀节目，其实顾锦兮也有耳闻。据说，这个选秀节目才开始海选，就已经遇到了麻烦。
“你们节目遇到的麻烦我也清楚，作为一个制作人，合作了这么多次，我也很认同你的能力。但这次的事情，恕我爱莫能助。”阎琛直接拒绝了薛建平的话，也让谢建平的心蓦地一沉。
其实他有所怀疑这次来的结果，但却没想到阎琛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仿佛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但他现在已经被逼到了悬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阎琛这根救命稻草，就算他开口拒绝了，谢建平还是想要尽力争取，“阎总，既然你也说了对我的能力认同，那能不能请你……”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有人能把你逼到这个份上，那那个人是否也早就猜到了你会选的路？”看着谢建平震惊之后，反而平静下来，最后苦笑的表情，阎琛的视线看向一旁的顾锦兮。
对上阎琛的视线，顾锦兮双唇微抿，不一会儿便转开了与之相对的视线。
“锦兮。”顾锦兮刚转开视线，就听到阎琛叫她。
一旁的谢建平似乎才看到顾锦兮一般，也随着阎琛的话，看向穿着一件驼色风衣坐在椅子上的顾锦兮。
顾锦兮的面容精致，气质清雅，微卷的长发带着一丝柔美与潜在的慵懒，谢建平不认识顾锦兮，此时看到她，也只以为她是阎琛的女朋友之类的。
虽然，外面还没听人说过，阎琛有女朋友。
“嗯？”抬眸对上阎琛，顾锦兮的眼底带着浅显的疑惑。
拿起办公桌上那份被冷落了许久的文件，阎琛也没将之打开，只是推向顾锦兮的方向，“看一下。”
“好。”站起身，顾锦兮缓步走到办公桌前，在谢建平的视线中拿起了那份文件细看。
没有人出声打扰催促，阎琛是不在意顾锦兮花多长的时间去看，而谢建平是不敢打扰，因为在他看来，也许顾锦兮是他最后所能寄予希望的人。
文件的内容精简许多，所以没一会儿她就看完了。
当顾锦兮放下文件，阎琛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样？”
这一幕，不由让顾锦兮想到了谢建平来之前，跟阎琛讨论的那个话题，以及阎琛说的那些话。
“有些新意，跟这些年的选秀节目不太一样。采用的是全程直播，节目录制期间二十四小时直播。而且，在节目最后阶段，歌唱组影视组的前五名可以参演一档最近蛮火的真人秀，这样一来知名度也能上升不少。谢先生，这个真人秀应该是您个人提供的资源吧？”顾锦兮道。
被顾锦兮看穿，谢建平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阎琛的身份摆在那里，为了让阎琛答应加盟投资，他自然要尽己所能了。
但他也知道，在自己看来能加注的资本，在阎琛看来也不过就是多费了一点心罢了。
看着已经被自己打入谷底的谢建平，阎琛一点也不意外他现在的表情，眉宇间的冷淡倒是因为顾锦兮的话散去一点，“有兴趣？”
“感觉应该还不错吧……”但顾锦兮也知道尚艺的雄厚资本，这样的资源，既然阎琛已经否定了，估计着也没什么戏。
“那好，如果谢制作人同意的话，尚艺将跟天语一起，作为投资人加盟这档节目。资金方面不必担心，我的原则是，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阎琛的话音落，谢建平却是被这个惊喜砸得有些晕晕的。
原本荡入谷底的心，又瞬间来了个拔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压抑着猛地加快的心跳，谢建平显然也注意到了刚刚阎琛的话，“阎总，您刚刚说尚艺跟天语一起注资？可是，天语那边我们没有去交涉过，还不清楚……”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些消息就算不去关注，也不会不知道。例如天语，里面有前景的艺人已经尽数转签到了风业，后来也不知道被谁匿名买下，现在可以说已经沉寂下去了。
“锦兮是天语的负责人，这次的节目她将跟你一起负责。合同的话，修改好后会让锦兮交给你。另外，这次的节目选秀，我们尚艺只会注资不会签下任何选手，但是天语会择优签人，现在天语内部艺人匮乏，相信你也清楚。”阎琛的话，以至于一旁的两人同时皱了眉。
相较于顾锦兮的迟疑，谢建平忧心道：“阎总，您应该清楚尚艺跟天语的地位相差颇大，而且这次的节目不仅是有尚艺跟天语两家传媒，他们虽然比不过尚艺，但天语的话……恐怕选手会选择签署别家。”
虽然说，一切都在于选手的自愿，但万一到最后天语看上的选手签不下，恐怕自己这个主制作人也会遭来阎琛的怒火。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对于一个艺人而言，重要的不是签署哪家公司，而是公司会给予的资源。我要的，只是天语的首选，其他的就算不尽如人意也怪不到你头上。”阎琛说道。
有了阎琛打的定心针，谢建平总算是重重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请锦兮小姐多多指教了。”
谢建平也是个会看人的，知道顾锦兮在阎琛面前身份特别，虽然这件事主要是他跟阎琛敲下，在面对顾锦兮时，谢建平依旧表现得十分尊重。
“应该是我请谢先生多多指教才是，毕竟节目方面您是专业的。”抬手和谢建平轻握了下，顾锦兮柔声轻笑道。
最大的问题解决，谢建平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忙碌了起来，也就不再多久留，跟顾锦兮交换电话后，就告辞离开。
等人一走，顾锦兮抬手将发丝挽在耳后，那边阎琛也正看着顾锦兮的方向。当看到顾锦兮白皙小巧的耳朵时，眼眸微微闪烁了下。
“你是故意的吧？”没有注意到阎琛的眼神，顾锦兮轻问道。
“嗯。”微沉的声线，响起的单音也带着几分的磁性。
看着走到窗前的顾锦兮，阎琛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站定，目之所及，是大半个个a市，“在担心什么？”
“什么都担心。”顾锦兮不是说假的，她心里很没底。
在进阎氏之前，顾锦兮甚至连顾氏都没去过几回，虽然知道是阎琛在刻意帮忙，但这几天来在阎氏的熟悉，也让顾锦兮安心下来。
谁知道，刚熟悉了阎氏，阎琛却让她去电视台要录制的节目里。虽然知道是为了替公司搜寻艺人，替自己寻找武器，但顾锦兮还是觉得压力有些大。
蓦地，头上一暖。
顾锦兮清楚地感觉到头上的重量，随着他的轻蹭后又离开，那丝温热也紧随着溢散。
而抬手轻蹭安抚了顾锦兮的阎琛，虽然转瞬便不舍地收回手，但将手负于身后时，却是忍不住将之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