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顾吱吱刚刚在电话里提到过是顾瑛让他回来的,而且她们都听到了的。
“那吱吱姐也挺厉害的,我之前在电话里提了不知道多少次瑛姨了,北哥没有一次要回来的。”
“莎莎,小北和吱吱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听她的话也正常。咱们别说这个了,马上小北就要回来了,你有什么委屈就当着我和他的面说,我帮你教训他。”
在顾瑛看来,顾北听顾吱吱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可研究的重点。她不喜欢说废话,打断了袁莎莎之后就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想到马上又要见到他了,顾吱吱双腿有点软,默默坐在了顾瑛的另一边。
不到十分钟的样子,门外就传来了停车声和开门声。
袁莎莎激动地要站起来,不过还没站起来就被顾瑛给拽了回去。
“别着急,等他进来。”
袁莎莎听话的点头,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地朝门外看去。
顾吱吱就比较低调了,低调得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她深深地低着头,灯光下只能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迈开长腿大步进来的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她的黑脑袋。
眸色沉下,他适时地在她身前停下脚步,瞥了眼顾吱吱,又看向顾瑛和袁莎莎。
“我听说,搬进来之后,你一直都没有回来过。”顾瑛抬眼看他,一脸的严肃。
顾北却不在意地回了声:“我这不是回来了?”
“哼,我要是没来,你就不打算回来了是吗!”
“不是。”
顾瑛低哼了声,正准备拿过眼前的茶杯喝口茶。
“您来了,我也一样不会回来。”顾北看着她,接着上一句,继续说道。
顾瑛一怔,登时瞪向他。
她右手边的袁莎莎也抬头不解地看他。
只有顾吱吱低着头忙着去擦手里冒出的一层冷汗。
“你!那你干什么还要回来!”顾瑛显然被气到,指着他就问。
顾北也不遮掩,视线转移到顾吱吱的脑袋上,直说道:“是表姐说想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这话的意思很直白,就是顾吱吱让他回来他才回来,别人谁也别想让他回来。
也就是说,他只听顾吱吱的话。
空气变得寂静了,顾瑛惊住了,袁莎莎憋着火了,沙发上想要变隐形人的顾吱吱也不得不面对这个只听她话的小表弟了。
“姑姑,他就是听说您让他回来他才回来的,您别生气。”她先去劝顾瑛。
顾瑛正要点头说什么,就听一道低沉的男低音清晰地响起:“不,是表姐您说想让我回来,我才回来的。”
“姑姑他和您置气的,您别听他胡说。”
“我没有和您置气,我就是按照表姐的意思回来的。”
顾吱吱:“……”
这小子和她杠上了,故意报复是不是?
憋闷了半天,就在顾吱吱想着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的时候,沉默多时的袁莎莎忽然笑着出声:“北哥,刚刚吱吱姐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和瑛姨就在旁边听着呢,我们都知道吱吱姐是说了瑛姨让你回来,所以你才回来的,你就不要逗吱吱姐了。”
她嗓音温柔,话语体贴。
顾吱吱一边拧眉,一边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她说话,但是总算是有人帮着了,顾瑛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行了,不管你是因为谁回来的。我告诉你小北,莎莎早就是我的儿媳妇我的女儿了,你就算工作再忙,也不准不顾她的感受!”冷声说完,顾瑛站起身来。
顾吱吱也忙跟着站起身来,接着就听顾瑛继续说道:“你们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给我好好对莎莎,不然你给我等着!”
“好。”顾北爽快地应了声:“我等着。”
顾瑛脸色一青,“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等着。”他冷笑着重复,视线缓缓移到顾吱吱的脸上。
顾吱吱不敢吭气,可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吭声,顾瑛可能会被他给气死。
“小北,姑姑也是为你好,你就不要和姑姑置气了。”她好声地劝他。
眉梢轻挑了下,顾北听话地点头:“好,我听表姐的。”
顾吱吱有种被石头砸到脚趾头的感觉。
“在家好好陪莎莎,不准再乱跑。吱吱,我们走!”顾瑛陡然喝了声,拉着顾吱吱就朝外走。
顾吱吱没敢往后看,跟着顾瑛的脚步快速走了出去。
一直到了门外上了车,没看到他跟出来,顾吱吱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真害怕他会跟出来,然后再弄出什么事情来。
车子很快开出老远,顾吱吱渐渐回神,接着才听到身侧顾瑛粗声喘气的身影。
一听就是正在生气中。
“姑姑,小北还小,就是故意想气您的,您别跟他一般计较。”顾吱吱小心地出声安慰。
顾瑛冷哼了声,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小子竟然当着莎莎的面还这么说,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莎莎吗?”
顾吱吱抿着嘴巴没吭声。
“哎,真是气死了。莎莎哪里不好?长得漂亮,又喜欢他,家世也好。他也没有喜欢别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好好地接受莎莎呢!”
顾瑛越说越急,越说越气,还有几天他们就要结婚了,要是婚后还这样,对袁莎莎很不公平啊!
她兀自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顾吱吱头低得更深了。
“吱吱,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顾吱吱总不能说都是因为她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小北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结婚吧。”
顾瑛沉默了会儿,“他和莎莎去年就订婚了,再不结婚袁家那边也不好交待。”
“姑姑,你们给袁家交待,谁给小北一个交待?”这话顾吱吱憋很久了,或许是席默卿和褚笙给她自由惯了,也或许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她还是想要说:“小北也是一个人,又不是你们用来巩固两家关系的工具,婚姻可是他一辈子的大事。”
她喃喃说完,车厢内就陷入了一段长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