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笙眸色一怔，立刻看向他。
她没有想到，顾振泽竟然会为她考虑。没来由的，她对这个年迈的老人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这好感还没保存多久，就被他的下一句话给打没了。
“所以小笙，请你现在就走吧，和席总回到西城过你们自己的生活去，不要再管顾萧和吱吱这个小丫头了。”
褚笙胸口一紧，忍不住说了声：“不行，吱吱暂时不能没有我。”
“她还没到四岁，最多过个半年就会忘了你。”说着，老爷子的余光又瞥了眼不远处沙发上的顾萧，接着他又说道：“昨天我们都在酒店看到你和席总在一起了，如果你再用着顾萧妻子的名分，到时候别人都会知道我顾家的媳妇跟外人出轨，这对顾萧，对我们顾家的名声都不好。”
褚笙了然了。
“如果你真的舍不得吱吱，还有一个办法。”
眸子一亮，褚笙当即看向他。
此时的客厅里，寂静得几乎只剩下了他们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老爷子，请您直说。”好一会儿，褚笙冲他说道。
顾振泽看了看不远处的顾萧，哈哈笑了声，玩笑似的说道：“和席总断了联系，和顾萧做真正的夫妻，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吱吱的母亲，你和席总之前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话语轻松，看似是开玩笑，实则是认真地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立刻离开这里，要么就和席默卿分手和顾萧在一起。
褚笙眉头一拧，当即朝顾萧看了过去。
她想让他阻止老爷子帮她说说话，也帮他自己说说。可顾萧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他也拗不过老爷子已经默许了老爷子的条件，目光深远落在不知名的远方，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褚笙胸口闷闷的，好半晌也没能缓过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十分钟的样子，顾振泽又冲她说道：“小笙，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截止到明天的这个时间你要是不给我回答，我就默认你要放弃吱吱了。”
说完，他站起身，直往外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成看了唐茹一眼，紧跟着老爷子走了出去。
这边，唐茹又走到褚笙的身前，柔声说道：“小笙，你好好想想吧，尽早做好决定，不要既耽误自己，又耽误了别人。”
说完，她转身去找顾瑛了。
等她把顾瑛带走，顾吱吱红着眼睛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褚笙没能扛住，双腿一软，立刻靠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顾吱吱正朝顾萧那边跑，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爸爸，你可算回来了，我快想死你了！”顾吱吱爬上沙发去拽他的手臂。
顾萧的手臂上没有伤口，任由她拽着。
又抓了抓她的脑袋，他的视线很快就落向另一边的褚笙。
她正看着顾吱吱，一眼不眨的那种。
眉梢皱了皱，他拍拍顾吱吱的脑袋，温声说道：“吱吱，我和妈妈有些话要说，你先去练会儿钢琴，过会儿爸爸就去找你。”
顾吱吱有些不愿意，可顾萧的话她最听了。
努努嘴，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这时，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褚笙没看他，看着地面问了声，“你身体好些了吗？”
“正常行走已经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
简单的一段对话后，他们各自沉默了会儿。
一会儿后，顾萧看着她，平静地说道：“不用担心吱吱，你跟他回了西城好好过日子，我会把吱吱劝好。如果今后你想念吱吱了，尽管回来探望她。”
褚笙抿了抿嘴角，心底说不上来的感动。原来他早就给她选好了路，怪不得在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没有插嘴。
“顾萧，对不起。”闷了好一会儿，她只沉沉地说了这么一声。
顾萧眸色紧了紧，嘴角却勾了起来，“是我该和你说谢谢。”
褚笙笑了笑没说什么，接着就起身找顾吱吱去了。
就在老爷子给她选择的时候，她心底就有了答案。
她要和席默卿在一起。
不过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时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她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顾吱吱。
给席默卿发了条短信，褚笙就在这边住了下来。
晚上和顾萧一块给顾吱吱讲故事，讲到她睡着了，褚笙又在她身侧陪她睡到了下半夜，才走出来。
让她意外的是，客厅里还开着灯，本该在休息中的顾萧不仅没有休息，还一个人喝起了红酒。
褚笙皱了皱眉，上去就把他身前的酒杯给拿到了一边去。
“顾大队长，嫌命不够短是不是？”她坐到他的斜对面，没好气地说了声。
“只喝了一点，不要紧。”顾萧看向她，笑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褚笙觉得他这会儿的眼神让她不敢直视。
“你身上的伤口应该还没有痊愈吧，要是因为我走了伤心，你可以等到身体康复了再喝也不迟。”好歹生活了三年，突然要走，褚笙对他也是有点不舍的。
叹了声气，她又豪气地说道：“放心，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看你和吱吱的，咱们的友谊万古长存！”
友谊万古长存？
顾萧收回视线，落在那杯红色的酒水上，眸色好半晌的深暗。
即便这会儿的心情再不好，他还是面带着微笑的。所以褚笙也没看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来。
好一会儿，褚笙仰起头，端起他没有喝完的这杯红酒直接一口闷了。
“顾大队长，这杯就算我敬你的了，这三年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也谢谢你让我做吱吱的妈妈。”
顾萧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空杯子上，眸色静静的，好半晌才说道：“走了之后，打算怎么处理你的两家饭馆。”
“我想安排人管理一下，等吱吱长大了，就全都放在她的名下。虽然这些对你们顾家来说都不算什么，不过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能做到的，就是把她目前所拥有的的都留给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