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褚笙意外的是,顾萧回来了。
就在顾瑛回来后不久,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客厅门外。
老爷子和唐茹顾成他们都是满脸的激动。
褚笙也扯出一抹笑容,迎接他回来。
顾萧第一个去看的就是她,看到她皮笑肉不笑的脸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接着就坐到了她的身侧。
“抱歉,事情太忙,来晚了。”用着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了声,顾萧随手就给她夹了块肉到碟子里。
褚笙没说什么,微笑着吃了他夹来的肉块。然后在一桌子人的注视下,安安静静地吃了这么一顿晚餐。
饭后各回各屋。
褚笙拒绝了顾瑛要出去看电影的邀请,牵着顾吱吱朝楼上走。
顾萧走在她们母女俩的身后。
给顾吱吱洗完澡,看着她睡着了之后,褚笙才转身来到他们的大卧室。
顾萧已经给自己在地上铺好了睡的地铺。
褚笙挑了挑眉梢,靠在门梁下,双手环胸,忍不住地笑着看他,“顾大队长,委屈你了。”
听到声音,顾萧转身看向她,“前几天审查的案子比较重要,我不方便带手机,今天忙完了才看到你的来电,抱歉。”
褚笙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她就是郁闷。
如果他接了电话,并当场在电话里回绝顾振泽和唐茹的话,她就不用带顾吱吱回来了。
而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从西城回来。
没再说什么,她也没有注意到顾萧眼底的深沉,上了床后,她就翻翻身睡了过去。
天有些阴,深暗的夜色中,瞧不见一点星光和月光。
东城老城区,一座单身公寓中。
独自守了半夜的空房,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的男人,在听到她搬进顾家之后,脸色陷入了久违的阴沉。
杨山不敢多留,说了声晚安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狭窄的阳台上,席默卿坐在椅子上,一手搁在扶手上,一手捏着香烟,一边优雅地吐着烟雾,一边看向远处的深色夜空。
再多的烦躁,再多的恼怒,最终只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这个笨蛋!”
……
“阿嚏!”清晨,还没到闹钟响起的时间,褚笙一个喷嚏就把自己给喷醒了。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床下的地铺上,顾萧也随之醒来,眸色一紧,看向她,“感冒了吗?”
褚笙鼻子里痒痒的,他说完,她就张开嘴巴一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好像有点。”吸了吸鼻子,她说话的嗓音带着浓厚的鼻音。
她没怎么在意,顾萧却起了身给她找药去了。
褚笙一开始只当他是被她吵醒了,然后洗漱去了,可当看到他端着一杯热水拿着药进来,她眸色一怔,顿时心坎暖暖的。
“顾大队长,谢了。”
褚笙没跟他客气,接过热水和药就给吞了下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没让她在意的感冒,在中午的时候就疯狂地发芽生根。
病来如山倒,褚笙整个脑子都嗡嗡嗡的。
身前桌子上的纸巾已经用完一袋了,身侧垃圾篓里也堆满了她擦鼻涕的纸。
喝了几杯热水都没用,最终还是吃了不少药之后,睡意来袭,她才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席默卿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满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儿闷闷的气味,而她浑身无力,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
没错,就是打呼噜。
他听得一清二楚。
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他走到她的身侧,接着才瞧见她身侧垃圾篓里满满的纸巾。
眉头一蹙,他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滚热的温度登时袭来。
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她捞在了怀里,然后横抱着朝外走。
褚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首先冲入眼底的就是眼前这张熟悉的坚毅俊美的脸庞。
她扯了扯嘴角,哑声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她意识混沌,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听到她的话,男人脚步一顿,当即轻柔地回:“不是。”
褚笙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真的是你?席默卿,你怎么来了?你要带我去哪儿?”无视掉周围员工们看向他们的异样目光,褚笙忙问。
席默卿一边大步朝外走,一边回她:“你发烧了,带你去医院。”
她发烧了?她怎么没觉得?
她就是有点困,脑袋有点沉而已。
不过她没有过少力气再说什么,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她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眼睛一闭,舒服地睡了起来。
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她正在挂水,床头上方瓶子里的水还剩下一小半。
意识渐渐回转,想到带她过来的那个男人,她眉头一紧,立刻伸长了脖子朝外看。
“在找什么?”
倏地,男人低磁好听的嗓音在耳侧响起。
褚笙浑身一怔,当即扭头朝身后看了过去。
他就在她身旁,和她躺在一块陪着她呢。而她竟然没有察觉到,还以为过来之前看到的他只是她的幻觉。
自嘲式的笑了笑,她别过头枕在他的胸口。
“席默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昨天晚上?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褚笙揪了揪他胸前的纽扣,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垂着视线,看着她泛黄的虚弱脸蛋。
好一会儿,褚笙叹了声气,低声地解释:“顾老爷子要把吱吱接回去,顾萧那几天又忙着案子,我一个人拗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就和吱吱一块搬回去住了。”
“嗯,我知道。”
褚笙愣愣地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嗯。”他平静地瞧着她,轻轻应了声。
褚笙瞬间了然了,以他的本事,知道这些并不难。
就是,“以后我们只能白天碰面了。”
明明他们都是自由的单身单女,搞得就跟偷情似的,这让褚笙很郁闷。
更郁闷的是,顾吱吱被接回了顾家,她往顾家这一住,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
将她的脸色收在眼底,好一会儿,他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低声道:“没关系。”
他说完,褚笙心底一松,憋闷了几天的坏心情当即就一哄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