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笙抿着嘴巴，没有作声。
静默半晌，她下巴一紧。
席默卿钳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向他。
“回答我。”他拧眉问。
褚笙皱了皱鼻头看向他。
“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三年多前常淑媛宁愿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偷偷打掉，也不要让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也可能是三年前他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之后开始，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个定论，那就是她褚笙和席默卿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再纠缠。
所以，他出现，她就跑。他找到她，她就立刻找到顾萧，把结婚证甩给他看让他走。
她就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即便她明确的知道，她心里还惦记他。
“你和顾萧的婚姻是假的，这三年来，你的感情一片空白。”他盯着她冷漠的脸颊，一字一字清晰地说着，“你不爱他，你也不爱其他男人。”
褚笙抿着嘴角没吭声。
“褚笙，你心里的人是我。”这一声总结落下，他松开她的下巴，转而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心窝口。
褚笙皱起眉头，紧咬着牙关。
“为什么？”他将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捧起她的脸，对上她的一双眼睛，“褚笙，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褚笙眨了眨眼睛，轻松地化解掉眼里的情绪。
片刻，她翘起嘴角，不在意地说：“席默卿，我不能再生育了。”
男人深邃的眸光怔住，冷峻的面孔也尽是惊讶。
惊讶过后，他又带着几分疑惑，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中看到什么。
“你又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这个秘密藏得久了，她几乎都要忘了。一边想着，她一边回他：“三年前，我意外流产之后，又经历了一场车祸。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之后，医生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了。”
毕竟是女人，说一点都不在意不能生育那是不可能的。
褚笙也幻想过以后带着孩子出去旅游的场景，眼前的这个男人先是让她的幻想破灭，接着又来的一场车祸，直接破灭了她的所有幻想。
空气静谧无声。
她的嗓音和从前一样清脆好听，就是在这个时候，多了几分沉重。这样的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三年前的那段时间，也是他无法过去的坎儿。他更没想到，在和她分开之后，她竟然还经历了这些。
怪不得，她这么紧张别人的孩子，怪不得她宁愿假扮别人的妻子三年。
“对不起。”喉咙有些哽咽，他捧起她的脸颊，而后低下头，和她的额头和她的鼻尖碰触厮磨着。
褚笙鼻尖泛酸，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几秒钟后，她翘起嘴角，依旧笑得一脸的风轻云淡。
“席默卿，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的。”她实话实说，“我和顾萧确实是假夫妻，我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之前帮我赶走了你，现在我要帮他应付顾家的人。”
男人抬头，漆黑的眸子反射着周围的灯光，仿若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褚笙没有看他，也就没有注意到他安静的脸色下，汹涌翻滚的情绪。
她果然不是别人的妻子！
“不过我爱吱吱，她现在是我的唯一。”话都敞开了，褚笙干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顾萧没有找到另一半之前，她都是我的女儿。刚刚顾瑛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
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搓着。
褚笙没在意，抬头看向他，眸色平静，继续说道：“席默卿，请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请你放过我，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吧。”
凉风戛然而止，男人激动的情绪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他紧紧地盯着她。
“那我呢？”搓了搓她的脸颊，他低声地反问：“你让我怎么办？”
褚笙吸了口气，“这世上还有很多好的女孩，比我优秀的更多，席默卿，你总会找到你喜欢的也适合你的。”
“我只喜欢你。”他紧接着她的话回答：“这世上，你只有一个。”
眸色怔住，褚笙没能控制住，直接红了眼睛。
眼眶湿润发烫，滚烫的液体忽然从眼角滑落，她还没有回神，眼泪就流了出来。
男人眸色一紧，当即给她擦眼角。
褚笙一把推开他。
“席默卿，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她急了，冲他吼。
再这样下去，别说彻底分开了，他们复合都有可能。
男人僵硬在原处。
褚笙现在的脑海里，一边回想着是他刚刚的话，一边想着的是顾吱吱甜甜地叫她妈妈时的场景。
她不想让顾吱吱难过，而一旦和他在一起就势必要离开顾吱吱。更何况，她根本没办法生育。
“席默卿，你再这样，不仅是折磨我，也是折磨你自己！”撂下这声，她转过身就跑了起来。
男人站在原处，看着她疯狂跑走的身影，漆黑的眸色一点点地阴沉下去。
“抱歉，我做不到。”
要是可以，早在三年前她离开他的时候他就放手了。
既然她心里还有他，既然她还是孤身一人，那他为什么，要放手？
……
褚笙给自己放了两天的假。
在自己的住处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褚笙就来到了顾家。
顾萧有工作要忙，正好又是周末，她可以趁机多陪陪顾吱吱。
听到她的声音，顾吱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和她一块吃了早饭，褚笙就带她朝她一直想去的乐园玩了一整天。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带着顾吱吱回来。
届时顾吱吱已经在车上睡着了，下了车，褚笙小心地抱住她走进去。
客厅里亮着灯光，进来之后褚笙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顾萧。
顾萧听到脚步声也看向了她，接着他起身把顾吱吱接到了自己身上。
褚笙舒展下手臂，呼了口气。
“顾大队长，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出于疑惑，褚笙问了声。
顾萧把顾吱吱抱到她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回她：“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