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向他表达歉意。
没错,来人是席默卿。
是她避了三年的男人,也是昨晚机场门前匆匆一瞥的男人。
他穿着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这会儿正优雅地端坐在桌子的正后方。
褚笙和他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隔着桌子的直径距离。
不近,却也不算太远。
至少能够他们彼此看清彼此的脸色。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精短的黑发整齐地梳向脑后,一张五官深邃精致的脸庞正对着她。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眸,依旧是那么犀利。
恍惚间,褚笙忽然想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
这会儿,他的脸色显然比那个时候要温和很多。
“没关系。”沉默半晌,专属于他的低磁嗓音稳稳地传来。
褚笙愣了愣,接着翘起嘴角,笑道:“既然您说没关系,这饭您也吃过了,是不是可以结账走人了?”
席默卿坐在原处没动。
“虫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就要赶人走。难道这就是褚老板做生意的诚意?”眼角眯了眯,他盯着她红润润的脸颊,淡声地回。
诚意?
“是,这就是我的诚意。”褚笙翘起双腿,挑眉看着他,“席总要是不喜欢,大可以不要再光顾我的饭馆。”
薄唇庆民,他瞧着她,又是一会儿的沉默。
好一会儿,迟迟没有听到动静,褚笙也没了耐性,起了身就要朝外走。
也是她开始有动作的时候,站在墙角的四名保镖同时朝她走了过来。
“席总这是什么意思?想考考我的功夫有没有退步吗?”转过身,褚笙阴冷冷地看向他,“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不如这样,我让外面我的一帮伙计过来和他们过过招怎么样?”
她要他清楚,这里是她的地盘。外面的人,都是她的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威胁,男人漆深的眸色落在她的脸上,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昨天晚上在机场,我捡到了一个行李箱,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话落,他站起身,顺道把一直搁在身侧的一只普通的黑色箱子拎了过来。
褚笙站在原处,看了看他手中拎着的箱子。
“谢谢席总了,这顿饭算我请您了。”说罢,她伸手就要从他的手中接过箱子。
他将拎着箱子的手往身后一放。
褚笙伸过去的手当即就落了空。
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褚笙抬头,微笑着看他,“席总,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在你的箱子里发现了几张你的名片。”
名片上有她开的这家饭馆的介绍,所以他才能找到这里。
褚笙当即了然。
“还有一台相机。”他又道。
褚笙当即疑惑地看向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你的相机里,看到了很多相片,大部分都是你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那个小女孩是你昨晚抱走的那个吗?”
褚笙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把偷窥她隐私的事情也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的。
吸了口气,她用力保持微笑,“是。”
“她是你什么人?”
“我女儿。”褚笙直说。
这声落下,耳边的空气当即陷入了寂静。
好半晌,才听得一道不冷不热地嗓音从他的口中传出。
“她看起来,已经三岁多了。”
这话的侧面意思是,三年前她和他分开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没了。如果再生孩子,现在最多也就两岁多,不可能到三岁。
他明显不信顾吱吱是她生的。
而褚笙,已经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回想了一遍那段时间,她被他弄掉肚子里孩子的经过。
“她爸的个头比较高大,她随他爸长,所以比同龄人都要高很多。”嘴角的笑不自禁地变得愈发的冷漠,她看着他,用着陌生人的口吻介绍顾吱吱,“她叫顾吱吱。”
几乎同时,他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她父亲是谁?”
“是我老公。”褚笙笑着回。
“干什么的?”
“警察。”
“哪里的警察?”
“席默卿,你什么时候变成查户口的了?”褚笙被问的烦了,没好气地损了声。
只是这声还没落下,本来和她还有一步之遥的男人,这会儿已然冲到了她的眼前,他一手握住她的肩头,低下头,逼近她的视线,阴沉出声:“你和他,什么时候结的婚?”
一阵疼痛感从肩头猛地袭来,褚笙皱了皱眉,咬着牙关,翘着嘴角,笑着看他,“三年前,在和你了断之后的第二个月吧。”
她说得很轻松随意,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在里面。
而她越是这样自在,他的脸色,就越是阴郁狰狞。
“你在骗我。”良久,他沉声道。
“我没有骗你,我们一家三口现在过得很幸福。”这话落下,褚笙扭了扭肩头,甩开了他落在她肩头的手。再接着,她猛地朝后一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男人高大的身子立在原处,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不放。
“对了,席默卿,你这三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我看你挺精神的,那应该挺好的。”她自问自答,说得就跟老朋友见面叙旧似的。
男人站在原处,瞧着她脸颊上掠过的一颦一笑,眸色深暗,半晌的冷凝。
“他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家?”半晌后,他无视掉她敷衍的问候,直接问道。
褚笙愣了下,接着回:“他工作很忙,我自己回家就成。怎么了,你有事?”
“嗯。”
“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他继续瞧着她的脸颊,“我要看看,把我的女人抢走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虽然不想承认,可这一刻,看到他阴郁的目光,褚笙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抽了又抽。
好一会儿,她“噗”得一声笑出声来,“席默卿,你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以前和你的事情我几乎都忘光了,你怎么还记着?”
她笑得越是灿烂,他的脸色就越是阴鸷恐怖。
她和他说,她几乎都忘光了?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良心,还是要把他给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