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老太太已经安全上车走了。”没过一会儿，小方又勤快地跑了回来，给她倒茶，“您一定渴了，喝点茶吧。”
褚笙接过杯子，瞧了眼杯子中的茶叶，然后又将杯子放回了桌面。
“老太太什么时候过来的？”
“好像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小方认真地回答。
眸色冷下，褚笙瞥向她，“为什么不去叫我。”
被她的眼神吓到，小方吓得低下头，忙解释：“褚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先生有吩咐，让我们都要照顾好您，在您休息的时候一定不能打扰到您。”
所以，就连常淑媛来了，她都不打算知会她一声？
“对不起，褚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要是老太太再过来，我一定去叫您。”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小方继续认错解释。
还想有下次？
就算她想，常淑媛恐怕也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一个刚出院的老太太，还是席默卿的母亲，亲自带着礼物来看她。而她，不仅没有及时下来迎接她，还在床上睡了一下午。
就算把常淑媛换成她，她也不爽。
“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她没那么多心思和她计较什么，随口说了句，褚笙就起了身走出客厅。
小方低着头站在原处，一直等她的身影没了，这才抬起头来。
……
夜渐深，自从那个男人电话回来说今晚加班可能不会回来之后，褚笙就躺在床上辗转翻身。
可能是白天睡得多了，她怎么都睡不着。
熬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有睡意后，她干脆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间。
这会儿已经是夏季了，夜晚的风虽然凉，却不够冷。
自从怀孕以来，她的身上多了不少惰性。
沿着走廊走到楼梯，然后再下楼，这一路过来，她都借着夜光，没有伸手去开灯。
鳌拜兄早就在自己的窝棚里睡着了。
房子外，萦绕在空中的只有悉率的风声。
褚笙正要跨步走出客厅，一不留神地抬头，就瞧见了正对着客厅大门的别墅大门前，正拎着东西朝里面走的佣人。
她穿着女佣的服侍，等她走得近了，褚笙才认出她来。
是这些天照顾密切照顾她的小方。
眼角眯了眯，褚笙站在客厅门后的暗处继续瞧着她。
小方没有朝客厅走来，而是径直去到了饭厅那边的厨房。
别墅内的佣人们早就下班了，这个时间也是保镖们轮班的时间。
走到厨房之后，她先是朝四周看了看，接着就把袋子里装的甲鱼倒了出来。
她拿起工具，挨个挨个地将早就煮熟的甲鱼碾得粉碎，然后跟厨师们事先挑好的食材融合在一起。
加入的量不多，所以轻易闻不到甲鱼的味道，更尝不出甲鱼的味道来。
“你在干什么？”
“啊！”正忙着清理螃蟹的小方被吓到，惊叫出声。
褚笙披着睡衣走了进来。
“谁派你来的？”褚笙两步到她身前，低头俯视着她。
小方脸色发白，掩盖不住地慌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地朝后退。
“褚、褚小姐，您误会了。”
误会？
褚笙眯起眼睛，翘起了嘴角。“你当我是瞎子？”
在她每天吃的饭菜里加入甲鱼，不是让她流产，还能是什么？
嘴角的笑意冷却，她眸色发冷，平时淡漠疏离的脸色这会儿也尽是阴暗。
“我，这，这不是给您吃的，这是我给我自己吃的——”
“是宋雨薇，还是席沐？”懒得听她不着调的解释，褚笙打断她的话，直接问。
“褚小姐，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是要害您的？”
“那你还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吗？”
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庄园别墅的时候就见过她。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被人给收买了。
“褚小姐，求您别赶我走，我真的没有要害您呀！”小方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跪在了她的眼前。
褚笙烦躁地拧起眉头。
“你猜，如果让席默卿知道你在我的饭菜里弄这些东西，他会怎么对你？”褚笙弯下腰身，勾起了她的下巴。
这会儿的小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到时候就算不要她的命，她的半条命也会没了的，不仅如此，她以后的人生也将会是一片黑暗。
“我……我……”她口齿打颤，脸色发白，眼泪吓得直往下流。
褚笙也不着急逼她。
她收回手，笑着搓了搓掌心，“我给你两条路，一是选择跟我坦白，二是我把你交给席默卿处理。明天早上，我等你的回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再逗留的意思，转了身，她就走出了饭厅。
这一晚，她睡得不是很安稳，连续做了两个噩梦后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起了床就朝外走去。
“褚小姐！”
才要走出客厅，她的脚踝就被抱住了。
眉头一皱，她低下头，瞧见的是小方哭得红肿的双眼，和痛苦悔恨的脸颊。
“我知道错了，褚小姐，求您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赶她走？
她什么时候要赶她走了？
就在褚笙疑惑的时候，别墅大门外，刚刚停下的纯黑色轿车的车门被打开，男人走下车，迈动修长的双腿，跨步走来。
褚笙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影，完全被跪趴在她脚前的小方弄得迷糊了。
“褚小姐，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我不想走，您留下我好不好？”她哭着嚎叫。
褚笙听都听烦了，不由冷喝：“撒手！”
她越抱越紧，哭得也越发的可怜悲怆。
“我知道您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可到底是先生的骨肉，您要三思啊！”
她什么时候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了？
一股儿不耐烦涌了上来，褚笙干脆踢开了她，“滚开！”
她用的力度不大，也就是能把自己的脚抽回来而已。
可小方比她想象地要柔弱很多，不等她把脚收回，小方就转过身，滚到了客厅门外，又沿着几层台阶滚了下去。
偌大的院子内，鸦雀无声。
褚笙刚要去看她，目光一抬，直接落入了一双深冷的眸子中。